“多克托尔家的这次攻击意味着其他收到消息的家族也会在看到哈斯特扎旗帜的第一时间出击。您的项上人头已经被标上了金额。”艾加劝他。
“蒙迪难道不也是吗?”卓克反驳道,“他已经被莫斯特克家的人抓住了,而我的父亲选择了回到马德卡林,而不是去救他!”
艾加的脸上露出一抹为难的表情,欲言又止。
“是你告诉我多克托尔家的大儿子被骨堆城公爵抓到后发生了什么,”卓克摇头,想象着最坏的结果,“蒙迪的生命有危险,我不准他遭受和奥尔基德一样的残忍待遇。”
想到蒙迪那张略为瘦弱的脸庞和上面一直挂着的轻松微笑,卓克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
卓克还记得蒙迪刚出生的时候,他们见面的第一天。他们的手指缠扰在一起,那时的卓克只有四岁,但他已经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联系,而这种联系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更加牢固。
他们一起长大,分享着同一个房间与皇宫,同样的玩具,以及同样的梦想。他们一起打斗,一起玩耍,一起欢笑,一起探索着这世界,这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打破的纽带。
蒙迪放弃了他孩童时要成为骑士的梦想,拾起书本,他有个不亚于“雄辩者”阿格里克六世的聪明脑袋,而卓克则背负着两人的期望成长为了令他弟弟骄傲的战士。
他总会在卓克需要他时陪在自己身边,无论是在受到父亲的责骂时向他诉苦,还是在没有得到母亲的关心时与他一起互相埋怨……
回顾到这些,卓克的心中充满感激和喜悦,这是他很少能够体会到的感觉。
蒙迪总在卓克需要他时出现,而卓克也会为他做相同的事情。
他自责自己在国王林时没有呆在蒙迪身旁,这次他不会再错过任何挽救蒙迪的机会。
“这本不该是在下说的话,但请原谅在下的冒犯。”艾加终于开口,“您的安危比蒙迪殿下的安危更加重要,您是哈斯特扎帝国的继承人,皇帝陛下他……”
没等艾加说完,卓克便一把拽住他染血的白色披风,将他抵在破旧神殿的墙上。
“我的命和我弟弟的命没有轻重之分。”
卓克用他的棕色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禁卫长官,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与他如阿波利昂家徽之双龙,如艾尔瓦德与伊姆贝尔,如果蒙迪性命不保,我的父亲大可以把他的命令塞进他的屁眼里,我不在乎。”
没有人能阻止他去营救蒙迪,父亲不行,诸神也不行。
和他的父亲维格里奇·阿波利昂不同,蒙迪从来没有告诉自己该去做什么,他能感觉到来自弟弟的建议都是发自内心的为了他好,而不是像父亲为了满足自己的目标而去命令和掌控他。
想到蒙迪给他的劝诫,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即松开了艾加。
“对不起。”他道歉道。这不是禁卫们的错,这些人只是在执行他们的命令,而他们已经违背了父亲的指令,和他一起赶了三天路,还在刚刚肩并肩地与多克托尔家的士兵血战。
“今天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殿下。”艾加没有生气,只是将他的披风轻轻摆正。“再往西行便是拉普科家的暗砧堡,我们需要赶在莫斯特克家的人带着蒙迪殿下进城之前找到他们。”
他们在天未亮时就起身上马出发,在群星与月的微光下向西疾行,途中时刻注意着是否有其他势力出现。
维瓦利亚的夜晚寒冷,猛烈的风在树林间呼啸。他们穿过森林,躲避树木,越过溪流和倒下的树枝,马匹强壮而勇敢,它们全力以赴地奔跑着,不让背上的骑手们失望。
一路上,卓克越发焦急,他们没能在所经之处的村庄农田周围发现莫斯特克家的人的痕迹。
卓克和禁卫们在中午前便抵达了能眺到暗砧堡的小山坡上,他勒马远望,只见一座由护城河与黑色高墙保护着的小城堡屹立在绿松石河旁。
“卓克殿下,莫斯特克家的人恐怕是已经回到他们的领地上了。”艾加策马慢步走到他的身旁小心地说道。
“这暗砧堡固若金汤。”卓克心有不甘地承认道。
这种城堡易守难攻,高塔上的箭缝,闸门内的杀人孔,护城河外的沟渠……即便是几千人的军队也拿这要塞没有办法。
“也许我们能趁夜色溜进去。”艾加说。
“不,那与自杀无异。”卓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先不说我们没有绳索和抓钩,或是手钉和钉鞋,我们根本不知道莫斯特克家是否在这堡内,或是已经带着蒙迪离开。”
“看那边,卓克殿下!”艾加惊奇地将手指指向暗砧堡的方向。
只见两架马车在一行骑手的护送下离开了暗砧堡,向西缓行,其领头的人穿着一身黑色夹克,肩膀上有两只鹿角做装饰。
“是‘黑鹿’!”卓克激动地说,他在洛扎莉亚女王的加冕晚宴里见过莫斯特克家的人,以及那美尔奇·莫斯特克身上有些威风的鹿角夹克。
接着,他在马上看到一个被反绑着双手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