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下旬,与暑气携手笼罩宁城许久的雾霾终于渐渐褪去,安日初带着鱼唯小回來,第一目的地不是去安家安慰日夜担心两孩子的安爸安妈,而是到河山大学寻找潘顶峰,
熊丁丁已经使用激将、利诱与暴力三种模式一起启动的方式把潘顶峰约到了体育器材室,那里多的是安日初拿來教训人的武器,鱼唯小的心也随之彷徨甚至不安,一路频频告诫安日初说:“你见到潘同学,先不要冲动,好好问问人家,就是判死刑,也得问个为什么不是,”
“失去孩子这大半个月以來,每天你都精神萎靡、诸事不利,现在,你倒终于肯开口说话还苦口婆心地劝我來了,”安日初有血恼火,他的恼火,打自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离开后,就从未停歇过,他理解鱼唯小的难过、体谅她的悲恸,可他无法忍受她一再的自暴自弃,如今却还要为凶手说话,
鱼唯小怏怏地低下头去,重新用悲伤來笼盖自己,自从发生那件事后,这个世界她谁也不责怪,却单单责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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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器材室,潘顶峰安安分分坐着等他们,他肯來,不知是受了熊丁丁的胁迫,还是的确有话要说,见到安日初和鱼唯小,他站起來,面对的表情镇定自若,
“潘同学,别说我安日初欺负你,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老实交代,”安日初开门见山,“你是不是去过渔港村,”
“沒错,”
“去干什么,”
潘顶峰的眼神落在鱼唯小身上,具体來说,是落在鱼唯小的肚子上,六月中旬的天,鱼唯小只穿一件蕾丝连衣裙,削瘦的腰身显而易见,
安日初当即就火了,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扑身上前揪住了潘顶峰的衣领,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提起來,“你是不是去了山里,看见鱼唯小一个人,就把她推下了悬崖,,”
潘顶峰任由他拽着自己,不说话,唇角却荡起一起微笑,充满嘲弄和得意,
于是果断吃了安日初一记结实的拳头,
“日初,”鱼唯小忙奔上前,拦住了还想继续动手的安日初,
可是熊丁丁却趁机蹿了一脚往后跌倒的潘顶峰,致使他的四脚朝天跌落式变成了嘴啃泥狗趴地式,
“潘顶峰,我不管你是不是那个推我下悬崖的人,我只问你……”鱼唯小走近潘顶峰,一字字认真问,“萧绯离开之前,真的有说想见我最后一面吗,她见我,是真的想告诉我她不是心甘情愿放弃安日初的吗,”
潘顶峰对视鱼唯小认真诚恳的眼神,忽然笑得更加放肆:“真是可怜……可怜,安日初居然会放弃那样好的萧绯,爱上你这种愚蠢的女人,”
“不准侮辱我的老婆,她是我的老婆,全世界,只有我可以说她的不是,”安日初冲出來,霸道地划定自己的势力范围,
“沒错,”熊丁丁站出來雪上加霜,再度猛蹿了潘顶峰一脚,
潘顶峰低低发笑,俨如那一拳一脚都不是击打在他身上一样,他爬起來,依旧面对鱼唯小,口吻讥诮地回答刚才的问題:“萧绯……她是个善良的女孩,从头到尾她都沒有表现出成全你们的后悔,也从不坦白她的不开心,可是我眼见她放弃治疗,眼见她颓废沉沦,眼见她一天不如一天地被病魔和心中的痛苦抽干生命,你说,我能不急能不恨吗,如果沒有你,安日初那个混蛋又怎么会联合老天一道欺负她,,”
鱼唯小被骂,不还嘴,不说话,良久,忽然抿唇笑了,笑里苦涩万千,却又不知为何有释然无数:“所以,真的是你推我下了悬崖吗潘同学,”
“沒错,就是我,”潘顶峰终于承认,
“抓他去警局,”熊丁丁闻言大为激动,拿着手机使劲摇晃,“我录下來了,我都录下來了,有证据了,有证据抓他了,这个混蛋,”
安日初点头示意熊丁丁可以立马报警,可是鱼唯小却突然夺走了熊丁丁的手机,“不准报警,”
安日初和熊丁丁都愣住了:“为什么,”
鱼唯小则径自问潘顶峰:“所以你那样做,都是为了替萧绯出气是不是,”
“是,”潘顶峰并不畏惧被抓,“你们大可以报警,萧绯走后,我也就沒打算活得自在,与其看你们在学校出双入对秀恩爱,还不如把我给枪毙了,上天堂去陪萧绯,”
“就是把你枪毙了,你也上不了天堂,你他妈的就下地狱吧,”熊丁丁怒道,然后伸手向鱼唯小讨手机,“快给我,唯小,你难道还想纵容害死你孩子的凶手吗,”
鱼唯小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是那种释然的似笑非笑:“是的,我决定放过他,”
“鱼唯小,你脑子进水了吧,”安日初几乎是和熊丁丁一起怒吼,
“如果……”鱼唯小说,“潘同学这样做可以让九泉之下的萧绯感觉不那么不甘心了,不那么遗憾了,感觉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你获得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