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拓跋绯云已经临近虚脱,跌倒在地,不敢大声哭出來,只能望着西煌王咬着唇掉眼泪,
慕倾倾蹲下來,将绯云揽入自己的怀中,紧紧抱着:“绯云……”她声音也哽咽了,不知该说什么好,
人如果沒有跟对方经历一样的事情,永远做不到感同身受,所谓将心比心,也不过是打了折扣的而已,
拓跋绯云也紧紧回抱住她,咬着牙关不让呜咽声流泻出來:“慕姐姐,我好难受……虽然从小我与父王不算亲近,但父王在我心里,一直像神祇一样……高高在上,似乎永远会站在那里,只要我一回头……就能依靠在父王的怀里……我从沒想过……从沒想过他会离开……慕姐姐,绯云真的好难过,绯云是不是很沒用……”既阻止不了父亲的离去,也沒有坚强到可以守护这一切,就在刚刚,如果沒有慕姐姐提醒,她可能已经失声痛哭出來,引來了拓跋尘渊,导致事情进入无法挽回的境地,
慕倾倾轻柔地拍打她的背脊,低声侬语:“失去了父亲,难过是正常的,如果绯云不难过,那才叫不正常……绯云,难过就说出來,沒什么丢人的……绯云也已经很坚强了,不要过多地苛责自己,永远不要……”
一个娇生惯养的、从未见过大风大浪的公主,能做到这地步,已经很不错了,
拓跋绯云吸了吸鼻子,情绪平缓了一些,挪过去探了探西煌王的手,已经渐冷,果真已经驾崩,不由得泪花又涌了上來,不过,想到哥哥拓跋元羿,她胡乱地揉了揉脸上的泪水,回头看向慕倾倾:“慕姐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父王已经驾崩,我们总不能密不发丧吧,”
大庑向來讲究死者为大,但西煌地处西边,又只是附属国而非统治地区,所以受大庑文化的影响比较小,死者为大的思想并沒有根深蒂固,加之绯云从小便与深闺小姐们的性子不同,更在乎人世享乐,也更珍惜看重生者,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为了哥哥,她愿意隐瞒西煌王的死,
然而,西煌王驾崩的事毕竟瞒不了多久,虽然已是冬日,圣体倒不是那么容易腐朽,但只要一日沒见着西煌王,拓跋尘渊等人便一定会起疑了,所以,最多到了明天,她们就要想其他对策了,
慕倾倾皱眉思忖片刻,道:“先把此事瞒下來,至少瞒个一两日,,绯云,你身上暂时有多少钱,不要首饰什么的,单指银票和银子,”首饰什么的还要经过变卖这一道程序,肯定是來不及的,
绯云平日大多居住在深宫,几乎沒有能用上钱的地方,不过好在她是个爱出宫的公主,在衣柜里倒是常备了不少银票,
“都在我衣柜,有不少,”绯云连忙道,
慕姐姐突然想起什么,急急道:“我真是糊涂了,首饰也要,反正只要是值钱的东西都行,”
“慕姐姐,你要银子做什么,”绯云有些疑惑,这都什么节骨眼了,
慕倾倾解释道:“我们这边先瞒着西煌王驾崩的消息,给外人使下个迷雾阵,让他们以为他每次都在沉睡,然后让单儿和鹊枝去皇宫外面,找江湖中专门帮人脱难找人的组织,让他们赶紧去寻找元羿,如此双管齐下,可能才能有些许胜算,”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沒底,这些天把她的锐气全磨光了,她都变得不像从前的自己了,
她原本向往的其实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生活,和爱的人结婚,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这样便行了,可是老天让她穿越了,
得,穿越就穿越吧,还好宋池也穿越过來了,她不至于孤苦无依,于是她卯足了劲儿,就想着与宋池相认,两人想办法回去,结果宋池失忆了,
好吧,失忆她也勉强接受了,开始干劲十足地想要唤起他的记忆,然而一番辗转,得到的却是他要娶别人的消息,
娶就娶吧,他将为人夫,那她就慨然放手,沒想到一转身,拓跋元羿却向她表白了真心,
千疮百孔的心似乎终于有了落足点,无论如何,不是一个人了,她点头答应,想要试着好好与元羿开始,沒想到,元羿又失踪了,还是在这节骨眼上,
老天真心爱玩她,她真的累了,却还要撑着一口气琢磨着一切,渺无胜算又如何,如今也只能这样试试了,
绯云听了这话,心下安定一些,急匆匆往外走去:“我马上去拿,”
“先别急着走,”慕倾倾拉住她,“你我一走,这殿内便空了,西煌王驾崩之事还怎么隐瞒,你先在这儿等等,我出去找鹊枝,”
鹊枝、单儿和端來早膳的宫女都在外面等着,慕倾倾出來后,将膳盘端过:“行了,你下去吧,我來端进去,公主要亲自伺候大王服用,”
“是,”宫女有些狐疑,往日她都是敲了门便直接进去,今日怎么变了,不过宫内的生存之道便是多干少问,她行了礼,赶紧下去了,
慕倾倾左右瞧了瞧鹊枝和单儿,对单儿道:“单儿,你先等在外面,千万别乱跑,等会儿有事交给你,”又对鹊枝道:“鹊枝,跟我进來,”
带着鹊枝进入辰昭殿内,鹊枝见到绯云有些愣愣的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