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纪顿住脚步,冷声道:“那就随你。”
既然说了随她,慕倾倾就不客气了。
她整日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到处去堵宋如纪,美其名曰“偶遇”。
宋如纪不堪其扰,无奈受大庑皇帝之命,要代表他出席西煌的巫煞节,巫煞节结束之后方可离去。所以,他只有每次对慕倾倾视而不见兼冷言冷语。
而拓跋流玉本来就对他穷追不舍,如今见慕倾倾也缠上了他,便顿感危机,对宋如纪就缠得更紧。
宋如纪一个头两个大。
揽云阁内。
慕倾倾兴致勃勃地说着自己计划好的下一次偶遇,绯云热血沸腾地表示鼎力相助。
倒是拓跋元羿终于不耐烦了,一拍桌子道:“一个姑娘家,整日去围堵一个男子,喂,你不觉得这样会让人看轻你么?!”
“看轻就看轻,我不在意别人的想法。”慕倾倾瘪嘴道,“而且谁规定女孩子家就不能主动了?我想你肯定没听过‘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这句话。”
拓跋元羿吐血:“你也‘追’了这么好几天了,可人家对你半点意思都没有!挺清楚了,是半—点—意—思—都—没—有!”
“那是因为他还没有想起我,”慕倾倾被他一刺,心里微痛,却装作浑不在意的样子道,“他都愿意带着我私奔了,怎么会对我没意思?只是现在失去了记忆,不记得我罢了,我迟早会让他想起来的。”
“你无可救药了。”拓跋元羿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突然抛下一句话,然后起身往外走。
拓跋绯云看他是真生气了,赶紧叫住他:“哥,你去哪儿?”
“去拜访敬王,再待下去迟早被她气死。”拓跋元羿淡淡道,身影转眼消失不见。
慕倾倾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也泛起了些难受之感。
她知道元羿是为了她好,可是她实在不想放弃宋如纪,不想放弃他们的爱情。而且,她与宋如纪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就冲这点,她也得让宋如纪恢复记忆,这样才能谋划回去的方法。
正思忖着,单儿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公主、倾倾,使臣大人去了瓦舍,郡主也带着人跟去了。”
瓦舍是西煌从大庑传来的词儿,是指煌都中专供游乐的一处集聚地。瓦舍中有各种皮影、古玩、斗鸡、杂技等玩乐之物,还有不少色香味俱全的小吃,平日里慕倾倾和拓跋绯云也没少去。
一听拓跋流玉跟去了,拓跋绯云比慕倾倾还要兴奋,一把拉起慕倾倾:“慕姐姐,我们走,决不能让流玉姐占了宋如纪的便宜!”
两人带着单儿和几个侍卫,很快便到了瓦舍。
瓦舍有很多交错复杂的小道,不仅道路狭窄,而且人山人海,要找到宋如纪和拓跋流玉着实不简单。
慕倾倾原本也在人海中寻找,走到一条小道前面,正准备朝这条小道走过去瞧瞧,可蓦然心中一动,似乎有着心电感应一般,不自觉掉了头,朝着另一条小道走去。
扒开层层人海,穿过小道到了另一边的屋舍店铺中,却还是不见宋如纪的人影。
“哪去了。”慕倾倾嘀咕,刚才心里就是有个念头告诉她,宋如纪在这边的。
这边有一个耍猴人,正拿着手中的东西逗弄小猴儿,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们,不时爆发出一阵阵的叫好声。
慕倾倾被这叫好声震得骨膜发疼,便后退了几步。一后退,便看到了层层人海之后的宋如纪。
他没有带任何人,似乎在随意闲逛,突然一个挑担子的老人撞到了他。
慕倾倾本来想走过去叫他的,此时忙停了下来,她想知道平时对他冷漠不已的宋如纪,面对陌生人,又会如何?
谁知宋如纪不但没有介意,反而一边安抚着不断道歉的老人,一边给他收拾凌乱的担子。
慕倾倾不自觉地露出微笑,心里突然柔软得一塌糊涂。
老人挑着担子离开了,宋如纪一转身,便看到了盯着自己微笑的慕倾倾。她的表情那么柔软,好似四月的微风,宋如纪感觉心好像被撞了一撞,摇摇晃晃了起来。
两人的对视中,慕倾倾先回过神来,她元气十足地朝宋如纪招手:“宋如纪!宋如纪!”
宋如纪收回目光,方才自己魔怔了?
慕倾倾拼命穿过拥挤的人墙,使劲地走过来。宋如纪看她走得那么吃力,脚步不由得往前跨了一步,顿了顿,却又收了回来。
他怎么了?难道真的被那个笑迷惑了?明明他不希望与她有任何瓜葛的。
还在怔忪间,慕倾倾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哈哈直乐:“拓跋流玉也来了瓦舍找你,可是我先找到你,说明咱俩有缘。”
“谬论。”宋如纪淡淡扔下两个字,转身准备离去。
“喂,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现在就回去了,太不给我面子了吧,好歹也陪我逛逛嘛。”慕倾倾走在他身侧,看阻挡不了他的步伐,索性拖住他的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