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被问得无语,他十六岁就开始杀人,手上的鲜血无数,可是从来都没有想过杀人了,该怎么办这个问题,或者说,他从来都是阴暗的,杀个人在他看来是那么地理所当然。
梁烨皱了皱眉,深知苏琪她现在是走进了死胡同里面,如果走不出来,这将是她一辈子的阴影,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扳过她肩膀:“苏琪,看着我。”
“啊,不,不,都是血,血,我不要看!”
“苏琪,你想江寒死吗?”
“不!”她虽然对江寒痛恨至极,可是也从来没有狠毒地要他死啊。
“你想自己死吗?”
“不,我不要死!”
“苏琪,听着,如果你不杀那个人,就是你和江寒一起死。”他循循善诱着。
“是吗?可是我杀了人啊,杀了人啊!!!”她的声音忽然尖锐起来,就连拥着她的江寒也不禁皱了皱眉。
梁烨不禁揉了揉太阳穴,这女人是被那法制观念毒害得有多深才觉得自己杀个人就这么罪孽深重。
“不,苏琪,那人该死,那个人也杀了很多人,你杀了他是为民除害,你没有错,况且,并不是所有的罪恶都能靠法律来惩治的。”
苏琪这时才有些意识,抬头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是吗?”
“是的。”
“不是所有的罪恶都能靠法律惩治的,不是所有......”她知道,她一直知道,可是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双手会染上鲜血而已。
沉寂了许久,江寒低头才发现苏琪倚在他肩膀上睡着了,将她放好,看了一旁的梁烨:“杀个人真的这么恐怖吗?”
梁烨跟着他走出了房间,看着江寒,微微抿了抿唇:“我们一出生就看着一个个人倒在我们的脚下,十多岁就开始用双手杀人,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杀一个人不算什么。”他顿了顿,掏了根香烟,对他比了比,得到允许后才点上,深深吸了一口,才说道:“苏琪不一样,无论一个人再怎么自私狠毒,可是她只要在法制教育下长大的,她都不会觉得杀人是一件正常的事情,或许苏琪能够看着那些死人而毫不畏惧,可是一旦让她自己动手杀人,这无疑是要颠覆她二十多年来的心里认知。”
江寒并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目光放在阳台外,悠远而绵长。
墨黑的夜色,寂静就这般一点点地渲染开来。
“啊!”尖锐的叫声忽然响彻夜空,江寒脸色微动,转身走向苏琪的房间。
梁烨看着那冷硬的背影,不禁勾了勾唇角,转身尾随着进去。
苏琪整个人坐了起来,曲折着双腿蜷缩在一角,双手紧紧地环住,只剩下小小的一团,过腰的长发凌乱地铺了一床,双肩强忍不住的抖动。
江寒进来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幅景象,不禁皱了皱眉。
似乎觉察到有人靠近,苏琪整个人就扑了上去,就好像溺水的人捉住的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丝毫不松。
“血,都是血,满地的血。”苏琪的声音凌乱不已,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一时之间江寒也不明白,只是放松了声音:“没有血,别怕。”
梁烨看的起兴,他倒是从来没有看到谁有这样的运气,让江寒这样讲话,虽然说不上温柔,可是也收敛了几分平日里的凌厉和冷漠,就连平时看着冷硬的脸部线条也显得柔和。
“怎么会这样?”只是,转头,那声音便又换上了冷硬的声调。
梁烨不禁感慨,果然是差别对待,看了看苏琪,不禁皱起眉头:“她,看过死人?”
江寒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她是记者。”
梁烨了然,“估计是将那人的死状和她看到过的人联系到一起了。”
再低头,苏琪已经睡了。
原本蹙起的眉头不禁加深了那褶皱:“怎么办?”
“她自己看开了就好。”
江寒看了看他,“处理好外面的人了?”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