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衫男子并未回身看她。明亮的双眸只是盯着眼前双目紧闭的慕紫礼。架在他灵脉上的手一收。朗声而笑。“好了。扶着他进去歇息一会。稍后自会苏醒。”
灵歌闻言早已上前去扶慕紫礼。似梦却惊愣原地。半晌沒有反应。直到玄衫男子浑厚有力的嗓音再次响起。“姑娘方才还忧心他的身子。此刻又是为何。见他无碍不是该欢喜的吗。怎的这般愁云遮面。”
似梦这才惊醒。她原以为木灵伤重难治。不想今日被这莫名出现的上仙把了一把灵脉。便痊愈了。
压住心中的激动与惊异。再次俯身叩首。“多谢上仙救命之恩。上仙若有差遣。似梦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呵呵。小紫蝶不必客气。这是我与他的机缘。”玄衫男子上前将她扶起。右手负于身后。眼见灵歌吃力地扶着慕紫礼往前行去。左手食指轻轻一弹。一阵清风拂过。一片竹叶落在慕紫礼脚下。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相助。慕紫礼的身子已然缓缓飞向屋内。
灵歌惊诧地抬眼看着。忽然想起了什么。猛然回头看着依旧立于竹林间的玄衫男子与呆若木鸡的似梦。
机缘。似梦微愣。他乃上仙。瞧出他们的真身并不为奇。只是他却说与木灵有缘。这倒勾起了她心里的好奇。
她正想厚着脸皮打听这上仙的來历之时。却见灵歌飞奔着朝他跑來。眼里满满都是希冀与期盼。
“师父。师父刚才所施的是什么法术。好厉害。灵歌也要学。”
灵歌这一闹。让她正欲问出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你这小蛇妖。不要胡乱认师父。我不过教了些修行法门与你罢了。哪里就是你师父了。”玄衫男子神情忽然一转。语气中似有些嗔怒之意。可眼中却是一派清明柔和之色。
灵歌聪慧的紧。听了他方才的话不过是愣了一愣。便已瞧出他并未真的发怒。此刻已上前抱住他的大腿。甜糯如蜜般的唤道:“师父就是师父。灵歌才沒有乱认。若非师父相救。灵歌岂能活到现在。师父好心救了灵歌。还教了灵歌修行法门。灵歌早就认定了师父。”灵歌一双黑亮眼眸说着说着竟滴出泪來。抬眼见玄衫男子只是微微摇首。并未言语。心里一急。撇嘴哭道。“师父是不是嫌灵歌悟性差。三百年了才勉强化了人形。所以不要灵歌了。还是灵歌未经师父同意。擅自与姐姐结约订盟。惹了师父生气了。师父您说话啊。”
似梦在一旁见灵歌哭的伤心。心里一软。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灵歌乖。别哭。上仙不过和你玩笑呢。像灵歌这么乖巧懂事的徒儿可是千金难求。上仙岂会舍得不要你呢。”她说话时。一双紫眸便紧紧盯着玄衫男子。唇角微微带着笑意。
灵歌见似梦帮腔。渐渐停止了哭泣。怯怯抬眼看着他们。
玄衫男子无声而笑。将灵歌扶起。见他小脸上泪水沾染。瞧着甚是可怜。便弯腰拂袖为他擦拭泪痕。一面却又侧首看着身侧的紫衣女子。道:“好个伶牙俐齿的小蝶妖。原以为你是用了妖法逼迫才使灵歌成了你的灵兽。如今看來倒是我多心了。”
似梦被他盯着甚不自在。想起之前与灵歌洒血订盟时的种种。一时有些语塞。只得尴尬一笑。
她虽知晓这上仙乃是引灵歌修仙之人。在灵歌心中诚然便是师尊一般。可现下他的这番言语。似梦听來心里依旧微微有些别扭。
就好似她原本是个多么可恶的蝶妖一般。可细细一想。也不能怪上仙多心。毕竟自己当初与灵歌结约时。周边之人无一赞同。
她正垂首沉思。又突然想起那日在并州街头与木灵因灵歌争吵时。曾咒骂过这位不知名的上仙。面上微微一红。
她募地脸红。倒让玄衫男子略感尴尬。慌忙收回了目光。掩袖轻咳一声。“方才那人是你师兄。他为何人所伤。你可清楚。”
他这一问。让似梦心里忽地觉得一阵莫名心疼。若非她执意要助司马洛城登位。慕紫礼又岂会遭此一劫。离境人间的一切皆因她起。越想心头越觉得愧疚。原本微红的面色也有些泛白。
“上仙可听闻过‘离境’。”似梦并未正面回答他的问題。而是想借机试探这上仙可否助他们逃过苍轩之祸。
可沒成想。她话音方落。只见他剑眉一皱。眼中精光闪过。想來定是对离境有所耳闻了。
故而不等他说话。似梦已跪在跟前。祈求道:“上仙法力无边。似梦替离境中万千受苦受难的妖精们恳请上仙施以援手。救他们脱离苦难。”她只以为这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上仙若愿赴离境收了苍轩那厮。离境中的那些老少妖精们自可不必再受他的管束。自己与木灵、依风也能重回离境安然度日。
沒想到。那上仙听她这样说完。不仅未露丝毫同情。却是一脸的不屑。“好大胆的蝶妖。主意居然打到本君身上了。本君从未听说过什么离境。更何况。六界各有其道。你们这些小妖不好好在山中修行。为何跑到人间胡闹。再者。本君问你的话。你为何不答。你师兄究竟为何人所伤。”
似梦身子一沉。瘫坐在地。那离境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