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百里蓉说到最后,眼睛里的失望之色渐渐浮现,想來要炼出有效的丹药并沒那么容易,
她却在众人的微叹声中,将袖中的金黄绢帛递到了司马洛城手中,“一切都按昨夜所议行事,待你们回国后孤自会命人联络公子,还请公子谨记今日对冰儿的承诺,孤盼着云国的迎亲仪仗早日來这昭和宫,”
司马洛城接过绢帛,点点头,“洛城替云国百姓谢过君上,君上放心,洛城绝不会食言,还请君上保重,洛城这就告辞了,”
百里蓉满意的点了点头,撇眸望了一眼正在围栏下眺望远处的冰公主,只见司马洛城已缓步走到她身前,向她施礼,
“洛城虽不精医理,幼时也曾读过几本药典,公主之毒,深入肺腑方至气血滞变,影响了容貌,洛城虽暂时不知有何药可解此毒,但请公主放心,此番回国后洛城定会仔细翻阅药典古籍,一定为公主寻到解毒之法,助公主恢复容颜,”
百里冰顿了一顿,抬头看着司马洛城,眼圈泛红,“多谢公子一番好意,前时曾听大祭司说起,丹药炼制多时,可惜始终未能寻到至关重要的一味药引,不过,公子放心,他已加紧命人寻找,或许不日便会有所获,”
“如此便好,公主保重,洛城这就告辞了,”司马洛城的声音温润如水,百里冰本就泛红的眼眶霎时间便落下泪來,不等司马洛城反应,她已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司马洛城微怔,朝着她的背影缓缓拱手,而后便大步走向早就候在曲桥边的似梦与慕紫礼,
三人再次拜别百里蓉,预备离宫,却听得身后传來百里冰低婉的声音,“愿公子早日达成所愿,”
司马洛城脚步一滞,转身朝她微微点头,唇角的笑意让人心中一暖,
似梦也跟着回首望向不远处那倚湖而立的女子,秋风拂过她的裙角,削瘦落寞的身影让人心中频添几抹惆怅,
昭和宫,朱雀门,
正当慕紫礼扶着似梦跃上马车时,对面的深褐色车驾上缓缓走下一个身着墨黑长袍的中年男子,他手上的拂尘随风摆动,门前值守的侍卫见了他纷纷俯身施礼,
他却面无表情,视若未见,在抬脚迈入宫门的一霎那猛然一滞,狭长微眯的双眸赫然闪过一丝凛冽寒光,侧首冷冷地看着才在马车上坐定的似梦,
袖中手指飞快掐算,眼中的冷光终究淡去,一切重又恢复平静,
微微摇首叹息,拂尘轻甩漫步入宫,
与此同时,似梦忽觉一阵寒意席卷周身,沒來由的打了冷颤,身子不由往慕紫礼身上靠了靠,“木头,你又沒有发现刚才那个人身上有股奇怪的感觉,他从我身边走过时,我居然浑身发冷,好似被扔在了冰天雪地里一般,好恐怖……”
“他便是昨夜在城楼上为百姓祈福的大祭司,也就是国君口中所说的高人,观他气息,修行恐已百余年,却能保持这等年轻的样貌,想來不是等闲之辈,”慕紫礼一手持起缰绳,驱赶着马车,忽地想起昨夜那些符咒,想必也是他布下的,
闻言,似梦欣然一笑,原來是他,希望他能早日治好冰公主的脸,
想到冰公主,她这才发觉司马洛城自从辞别她们母女后,就一言未发,眼下坐在车内,也不知闷头想些什么,
先前看他接过百里蓉的绢帛时,眼底分明藏着笑意,可她总隐隐觉得那笑容有些刻意,尽管他平时就很少笑,
转身掀开帘子,探进來半个脑袋问道:“公子,盟书上沒有什么不平等条约吧,”
车内,司马洛城正低垂着眼眸,怔怔的盯着矮几上展开的绢帛,听见似梦的话,慌忙摇了摇头,
“梦姑娘,以后你与慕兄私下不必称我公子,还是直呼名讳吧,若无二位竭力相助,洛城只怕早已是枯骨一堆,待他日功成之日,定拜二位为我云国国师,”
似梦看他言语诚恳,不似客套,咧嘴一笑,俯身进了车内,“也好,那你以后也叫我梦儿吧,梦姑娘听着怪生疏的,嘿嘿,至于什么国师之类的虚名,就不必了,一切都是举手之劳而已,此回玄阳,你可想好对策了吗,”
据他之前所言,那代媚儿如今已是云国的实际掌权者,他的君父至今生死未明,他那个病恹恹的三弟也成了代媚儿的傀儡储君,
也不知那百里蓉要如何帮他,眼下他们出宫并未见后面有士兵相随,如此也不知他借兵一事是否顺利,
司马洛城拿起金色绢帛递到似梦跟前,“梦儿自己看吧,百里蓉虽答应助我,条件却是这般苛刻,若非怜及冰公主,我险些拒绝她的所谓好意,”
似梦接过绢帛,“噌”地展开,上面赫然显出一排排整齐的黑色文字,可惜无论她顺着看,倒着看又或是横着看,都沒一个认得,
司马洛城见她翻來覆去地盯着那绢帛出神,一张脸募地涨的通红,好半晌终于放下绢帛,瓮声瓮气说了句,“太丢人了,明明在云国红岭镇时,还勉强认得几个的,这……”
司马洛城闻言,先是一滞,而后大约是明白了她突然窘迫不已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