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国,并州城,
夜色如水,华灯初上,
紫青两抹身影缓步而行,紫衣女子不时回头催促身后的青衫男子,“木头,你不会连自己修行为何也不知吧,”
她自以为对修仙之事分析的十分透彻,回想过往,在她原本的世界里,从古到今不知有多少人痴迷修仙,即便是秦皇汉武那般旷世鲜有的君主,最终都沒能抵住长生二字的诱惑,一心求仙问道,做下许多荒唐之事,
“梦儿说的确有几分道理,只是我虽修行,却非是为了成仙,不过是因岁月绵长,借此打发些无聊时光而已,”
慕紫礼这话一出口,似梦自是目瞪口呆,呆愣愣瞅了他半晌,才募地笑出声來,她竟忘了,眼前这位看着清秀俊美的青衫男子,实则不过是一团气罢了,便是有了灵识,有了灵力,依旧不过是那虚无缥缈的气息而已,
与她这等有血有肉的妖,怎会一样,
如此想來,他对修仙的奇异想法,也就能够勉强解释的过去了,
似梦一边掩面大笑,一边将手伸进了他的宽袖,凝气捻指,“傻灵歌,还不出來,”
只听“嗖”的一声,灵歌已从慕紫礼的袖中飞快缠上了她的腰际,微微扬着脑袋,吐着蛇信,传音与她,“姐姐,对不起,灵歌以后再也不敢贪睡了,姐姐千万不要把灵歌一个人留在人间,”
似梦闻言微怔,想來方才她与木灵的对话灵歌都已听见,其实木头所言也有他的道理,
或许,她真的会阻碍灵歌的修仙之路,
见她不说话,又感应到她内心的犹豫,灵歌有些焦急,转而哀求慕紫礼,“慕哥哥,灵歌一定乖乖听话,再也不给哥哥姐姐惹祸,求哥哥不要让姐姐送灵歌离开,灵歌无处可去,呜呜……”小家伙说着竟嘤嘤哭了起來,
见这小家伙可怜兮兮的样子,慕紫礼微有不忍,可想起白日那霓裳阁的掌柜说起这商国的忌蛇之俗时,愈加替他担心,
其实,似梦与他同样担心此事,“灵歌,为了安全起见,在商国期间,我暂且施术为你隐去身形,可好,”
“嗯嗯,谢谢姐姐,”灵歌乖巧的答应,
似梦微微抬指,轻轻按于腰际,原本缠绕其上的殷红腰带眨眼间已消失无影,
他们回到暮云居时,远远便望见司马洛城一袭粗布玄衫,无精打采,神色沮丧的坐在长廊下,望月长叹,
慕紫礼挥袖想要与他找个招呼,却被似梦强拽着回了房间,
“木头,他的事我们既然帮不上忙,就不要打扰了他了吧,”似梦关上房门,见他卸下手中的包袱后,已将手中的茶杯递到他眼前,
其实,也怪不得她,主要是她一想起那司马洛城昨夜所说过往时,满脑子都是宫斗,争宠,阴谋,她着实不想卷入任何狗血的宫廷斗争中,所以,昨夜司马洛城有求于他们时,她都不等他说完便一口回绝了,
可想起方才路过回廊,见他神色那般阴郁,心里又莫名生出一丝同情來,
慕紫礼接过茶杯,却见她情绪低迷,唉声叹气,便道:“怎么,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若梦儿对修仙之事这么有兴致,不如就在人间寻一处隐蔽的地方,安心修行如何,”
他所言虽非她心中所想,倒也让她回过神來,“眼下还要躲着那只破鸟,哪有什么心情修仙,我不过是在想那司马洛城,他好歹也曾是云国的储君,如今落魄至此,细细想來当真有些可怜,”
“梦儿既然担心他,不如请他进屋一聚,也好问问他日后有何打算,”慕紫礼提议,
他二人正说话间,却听得门外人声嘈杂,
“我说这位公子,我们暮云居做的不过是小本买卖,若所有客人都同公子一般,要求赊账,那我们这生意可就沒法做了,”说话的人声音低沉,估摸是个中年女子,
紧接着又听得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传來,似是昨日招呼他们住店的店小二,只是她此刻的声音听來甚为凌人,“哼,掌柜的,您还同他说这么多干嘛,看他这很打扮,哪里是能还得起帐的人,分明就是想要赖账,他住的可是上房,光是一日房租已是十贯,再加上今日的餐费,整整十五贯呢,只怕把他自己当了,也未见得能凑够这些钱,依小的看,还是将他送官吧,”
“掌柜的,在下绝非有意赖账,只是日前出门走的急,一时忘了带盘缠……”说话之人声音清朗,十分熟悉,
似梦瞪大双眸,竖起耳朵贴在门口细细一听,又从门缝中偷偷观望,屋外吵闹之人正是这暮云居的掌柜与司马洛城,
似梦打开房门时,正巧撞见那店小二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的鼻尖,厉声呵斥着,“你,分明就是骗吃骗住來的,看你生得人模人样,怎的这么不知羞耻,”
却见司马洛城面色涨的通红,高大挺拔的身影此刻却显得那么渺小,无助,
似梦在门口愣了几秒,旋即飞身冲到那小二身前,抬袖拂下她高高举起的手指,喝道:“吵吵吵,吵什么吵啊,大晚上的,让不让人休息啊,这人是我的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