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良辰殿受了委屈,压在心头一股火,百里安回去后,就病倒了。
端木若泽傍晚去看她,坐在她床边,她却将身子侧到另一边。端木若泽微微皱眉:“你是在埋怨我?”
百里安幽幽答道:“没有,我也知道王爷心疼我。只是不能得罪大公主,所以才一直袖手旁观。”
“安儿,那个时候我是不能说话的,我说,反而会令姑母更生气。”
“我懂,王爷不用解释了。”
原来她以为端木若泽是个闷骚的男人,耿直、骄傲、不善表达。后来她发现,他是个很温柔的男人,对于心爱的女人很是呵护体贴。今天她才明白过来,他的耿直不过是一种伪装,在他绝对不能得罪的人面前,一切骄傲都是浮云。温柔,也要看场合地点,心爱的女人,决不能冲突他的利益。
果然是皇子,骨子里都是一样的。那个临宣王,是不是也有深藏的一面?
“你好好养病,别想那么多。我明天再来看你。”
端木若泽走了之后,她才转过身。床边,他坐过的地方一团褶皱,百里安伸出小手,扯了扯。
她并不会觉得失望,也不会感到讨厌,因为之前她见过一个男人拥有更多的伪善面孔,端木若泽在那个男人面前,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何况,她有什么资格感到失望和讨厌?
这一病,就是十日。百里安知道自己有孕,自然是会乱吃药,只靠休养,也努力吃饭。
端木若泽还来看她,百里安婉言说需要清净,那王爷当然认为她还在生气,故而也有些恼火,索性不来。
不来的好,这十日,没有人打扰,她却也过得并不平静。她和青雨都在忙活着,忙活着为离开这雪国的皇都做准备。
早晚渐凉,可晌午还是很热。大管家命人端来不少新培育的菊花,换下原有的,百里安远远看着奴才们忙活。
“王妃,出大事了呢。”
无欢从石子路走过来,站在她身边说。百里安收回目光问道:“出什么事了?”
“陷害秋玄大人的凶手找出来了,刑部审讯完毕,那人也签字画押供认不讳了。”
百里安这才想起来还有那么一竿子事,忙问道:“那人是谁?”
无欢一脸的唏嘘说道:“打死也想不到,竟是刑部尚书韩大人呢!”
刑部尚书?!百里安记得鲁古山是刑部侍郎,属于刑部的二把手。而刑部尚书则是一把手,那个未曾见过的韩大人,应该是仙子一般宁妃的父亲吧。
“怎么会是他?”
“任谁都没想到,其他书友正在看:。刑部调查其他官员,陛下又派了侍卫大军暗中调查刑部。结果侍卫大军总指挥使李辉城大人发现了刑部的端倪,顺藤摸瓜揪出了刑部尚书。陛下搬旨逮捕了韩大人,第一次审讯,韩大人就招供了。”
青雨担心百里安的身子,扶着她坐到回廊边,无欢便站在她对面继续说道:“韩大人策划的陀螺山事件,目的并非挑起雪国与露国的纷争,他真正的目的,就是要除掉秋大人。他威逼利诱陈敏做死士,引陛下调查到他头上,而后栽赃秋大人。”
百里安皱着眉头:“他为什么要陷害秋大人?他跟秋大人有什么过节?”
“说是为了自己的儿子。韩大人的儿子不是也在昭文殿的学士,可因为秋玄的才华压着,怎么也出不了头。眼见着丞相就要过世,韩大人觉得自己的儿子才是丞相最好的人选,可首先要除掉秋大人。”
百里安轻叹一声,为了儿女可以做任何事吗?
无双走后,百里安淡淡地看着鹅黄色的石子小路。陀螺山的案子落下了帷幕,可接下来呢?丞相和刑部尚书的位置都空下来了,殿试也即将开始,朝中群臣都将进入群雄逐鹿战斗中。端木苍兰将作何打算?
又过了几日,对于刑部韩大人的审判也下来了。秋后斩首,怜惜他三代为国效忠,并未株连九族。
百里安想着宁妃,虽然不曾说过话,可那日被大公主羞辱的时候,她望着她的眼神,真切地担忧。这个宁妃,是个心肠不坏的人。父亲出了这种事,她在宫里也一定受了不少白眼吧?
百里安简单梳妆了一番,坐车来到皇宫。这是她半个月来第一次出门。借口,当然是看德妃。德妃时端木苍兰相见她时的借口,如今也成了她相见其他人的借口。
与德妃简单说了些话,百里安有时候真想问问这位德妃是怎么想的。可德妃,却总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依旧如同外人说得那般,与王妃要好。
“前些日子听说了刑部尚书韩大人的事,着实吃了一惊。”百里安借口提起了这件事,德妃一脸的惋惜。
“可是说的,谁刚听说都是不敢相信,可他自己都供认不讳了。”
“宁妃,很伤心吧?”
德妃轻叹一声:“她本就是性子淡的人,就是对皇帝也不会主动说话。可家里出了这事后,她却求见了一次皇帝,求皇帝重审这个案子,皇帝告诉她韩大人自己都已经招供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