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电话响,麦琪赶紧把灶上的火先关了。
电话是楚绍家里阿姨打来的,“太太,您现在说话方便吗?”阿姨虽然并不知道麦琪跟杜维龄的事儿,但是想到楚绍都交了新女朋友,麦琪当然也有可能另结新欢了。即便如此,她也执念这两个年轻人能回头是岸,毕竟他们还有闯闯。
“嗯,方便,什么事儿?”
离婚之前麦琪还没觉得,离婚之后,就感觉阿姨就跟自己的娘家人一样,处处都为她着想,为她出头。而且楚绍那边一要有什么风吹草动,阿姨都会给她打电话,她嘴上装得不在乎,心里却充满了感激。
“太太……”阿姨有些犹豫,“我就是想问问你,真不打算回家了?真不打算要先生和闯闯了?”你自己若真心放弃了,我也没必要在这里瞎操心了。
麦琪的鼻子一酸,差点就哭了,在语调上却强笑出来,“阿姨,怎么了嘛!我跟楚绍都离婚一年多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为闯闯好,但是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不是不想回,是回不去。
阿姨默默地听着,无限地伤感,“唉,人呐,都是命!看来我说什么都不管用了,太太,我希望你以后能找一个和先生一样对你好的男人。”
麦琪突然查觉出哪里不对了,一定是楚绍发生了什么事儿,要不然阿姨不也会突然打电话给她说这些,“阿姨,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我知道,我只不过是一个保姆,我老婆子不该多嘴的,但是我活了这么一把岁数,从来没有见过哪对夫妻像先生跟您一样恩爱的,我在你们家两年多,我一直看着先生对您那真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我没见过哪个男人,能像先生那么仔细地给女人伺候月子的,也没见过哪个男人,能像先生那样每天给女人放洗澡水的……他对你是真的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不管你们之间突然发生了什么,放弃这么一个男人我都会为你感到惋惜。”
阿姨说的这些,麦琪都历历在目,楚绍对她的好,从他们刚上大学开始,十几年如一日,还有别人看不到的呢,是的,除了他,她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找不到这么爱她的男人了。
“阿姨,你别说了!”麦琪得声音抑制不住的泛酸了。
“太太,先生对你好,他放不下你,只要你回来,他还会原谅你!”
麦琪无助地摇头,“不会了,阿姨你不懂,永远都不会了。”
“您不试试怎么知道?太太,你要是再不回来,可就真的没机会了,先生都说了,他和安贝妮是迟早的事儿,他要给闯闯找后妈了,昨天晚上先生就去安贝妮那里过的夜……”这是麦琪最后的机会,也是闯闯最后的机会,阿姨实在不忍心看着闯闯落到后妈手里。
阿姨其实不是不信任安贝妮当不好这个后妈,她是不相信哪个后妈能比亲妈好。
麦琪脑袋一疼,她是多么不希望听到这个消息,听到这些话,即便这辈子再也回不去了,她也希望在关于他的记忆里,全是他爱她,他想她,他疼她,他的世界里满满的都是她!不管是什么安贝妮,她不希望任何一个女人分享到他对她的爱。
这太残酷!
对一个对未来失去信心的女人来说,毁灭她美好的记忆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别说了!以后你也不用打电话告诉我他怎么样了,跟我没关系,一点儿都没关系!”
麦琪怆然挂了电话,隔断了阿姨在那边絮絮叨叨地念诵着楚绍和安贝妮怎么样,她的脑子一片空白,而这个新的,家徒四壁的房间也很应景,她什么都没有了,她真的失去他了。
可是,真的犯得上这么悲伤吗?
他们走到这一步,自己始终都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个,是她自己毁坏了属于自己的幸福,连累了他,把他带进了一个冰冷悲伤的海洋里。如果没有别的女人,把他从那个悲伤的海里拉上来,她真就能过得心安理得吗?
她应该高兴,为他高兴,他终于有人爱了。
麦琪努力地想让自己笑,无所谓地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可是她拿着筷子的手哆哆嗦嗦,在盘子里捅来捅去,一个水饺都捞不住。
楚绍坐在车里等安贝妮,没回这个小别扭非要等到全公司的同事走得差不多了,她才跟做贼一样上他的车,楚绍没想到玩地下恋这么辛苦,每天就是等啊,等啊,等啊。他这辈子最讨厌的事就是等人了,安贝妮让他把一辈子的耐性全都用在了等她上了。
心里有怨言,又不敢说。
但是安贝妮还是从他的肢体语言和表情眼神上感觉出了他的不满,嬉皮笑脸地凑到他面前,“怎么了,老帅哥?等烦了?”虽然语气很柔和,但是眼睛却很犀利,他要是敢说是,她立马下车,以后都不让他等了。
楚绍又不傻,打死都不能承认的,“哪有,敢烦嘛!就是觉得你陪我的时间少了点儿,要不……你搬到我那去住吧?”安贝妮的脸挨着他没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盯得他有些心虚,“不搬就不搬嘛,干嘛这么看着人家。”
“你心里想什么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