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明把安贝妮扔上车之后,就向身后一个穿格子衬衫的人使了个眼色。
还没等安贝妮反应上来,格子衬衫就跟着挤进车内,这个男人很瘦,但是逼近她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胸膛特别宽阔,带着很强的压迫感。虽然不说话,也没什么表情,尖锐的目光却像两把利剑,穿透她的心肺。
“干、干嘛!”
安贝妮下意识地往后一缩,后脑砰地撞到车窗玻璃上,“救……”
在她想喊还没喊出来的时候,格子衬衫利落地用胶带封住了她的嘴,并用黑色的面罩套住了她的头,一下子丧失了语言功能,掉进黑暗里的安贝妮特别惶恐不安,她已经不去考虑是不是陶进了,即便是陶进找人这么对她,他也不是自己曾爱恋的那个人了。
她的手慌慌地去摸车门,她的脚往格子衬衫坐着的方向踹,整个身体都在试图做最后的反抗,胡子明坐在前排的副驾驶座上,有些意外地看着突然变作困兽一般的小丫头,挠了挠后脑,“老四,给她点教训,让她给我安分点儿!”
安贝妮听到胡子明发话了,好女不吃眼前亏,她不敢再找别扭了,嘴巴“嗯嗯嗯”地发出求饶声,当然,没有人能听出这是求饶还是不满。
可安贝妮的识时务最终还是没有得到躲过穿格子衬衫的老四,在看不到对方任何暗示,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时候,狠狠地吃了他一巴掌,当时安贝妮就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儿,脸上的疼,更是火烧火燎地。
她连吭都不敢吭了,她知道,这帮人敢在机场这种地方绑架她,就不是一般的小混混,一个巴掌是轻的,万一把他们惹毛了,在她腿上扎一刀,割断她的手指什么的……简直不能往下想。
安贝妮安静下来,胡子明和老四都没在难为她,就连司机,他们一路上也不说话,只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呛得安贝妮忍不住咳,胶带封着嘴就好像消声器一样,把咳嗽声淹没在咽喉了,她实在憋得想死,身体一扭一扭地在车座上晃。
胡子明从后视镜里看到安贝妮扭来扭去的了,也没理她,本来嘛,抓这么一个小丫头让他们倾巢出动就够跌份儿的了,再搞得跟拆炸药包一样谨慎,他在手下面前丢不起这人。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
安贝妮被一只大手拎出了车子,然后推推搡搡地还像进了一个什么地方,只感觉一股刺鼻而久违的化肥味儿充斥着她的鼻腔,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化工总厂!
为什么是化工总厂?
难道不是陶进?
安贝妮被人按到一把椅子上,然后腿和腰分别被捆在了椅背和椅子腿上。
突然,她头上的面罩被揭开,虽然室内的光线很弱,还是很刺眼,好在站在她面前的膀大腰圆的胡子明遮住了她的视线,她逐渐地适应了光感。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果然是愿化工总厂的一个废旧车间,两排陈旧生锈的机器蹲着那儿,时不时地还往下哗啦啦地掉生锈。
这地方她小时候跟姨婆家的表姨来过,那时候这些老家伙还都能正常运转,之后,即便她也到厂里上班了,却再也没进来过,听姨婆说这些机器都停了十几年了,内部构造全都碱化,稍微一动就有可能会爆炸。
爆炸?这个词让她浑身都哆嗦起来。
可是到底是谁这么无聊来绑架她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黄毛丫头,简直是吃饱了撑的。
胡子明冷笑着看了看花容失色的安贝妮,“怕了?”
安贝妮听话点点头,“嗯嗯”了两声,想让他帮她把嘴上的胶带揭掉。不知道是胡子明看不明白还是故意不理她,背过脸去取出一支烟,“啪”地点燃了,慢悠悠地吞吐着烟圈儿,是等他的金主来吧。
安贝妮有些认命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知道听到了一串脚步声。
刚刚出去只见穿格子衬衫的老四骂骂咧咧地回来了,“娘的,赵挺刚这个王八犊子,这时候怂了,给他打了七八个电话都不接,到底什么意思!哥,你说,咱们会不会被这小子玩儿了吧?”
幕后黑手居然是赵挺刚!
安贝妮顿时感到脊背后面透过一阵凉风,怎么是他呢?
去年七月安贝妮研究生一毕业就被海娥同志困在家里了,赶巧了,海娥的姨妈被赵挺刚的车给撞飞了,因为姨婆一家老少四代都在化工厂上班,根本就没胆儿为难领导,海娥却瞅准了时机让姨婆跟赵挺刚开了额外条件,就是把安贝妮安排进厂。用海娥和姨婆一家的话说,怎么都是国企,铁饭碗儿。
赵挺刚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但是见到安贝妮本人以后,立马就对他们家殷勤起来了。
他一没想到安贝妮长得这么标志,二没想到她有这么高的学历。跟他周遭的女人以及被他玩弄的女人全不一样,他打定了主意想要啃这颗嫩草,有事没事就关怀到她姨婆的病,还老往安贝妮家里钻,不是给海娥送保养品,就是给老安送烟送酒。
安贝妮不傻,没过多久就察觉了赵挺刚的花花肠子,又不能跟他硬碰硬,也不敢跟家里说赵挺刚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