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处理完了无崖的后事,带着无思回来到太阿。
之所以带着无思,是因着无崖吊着一口气瞪圆了眼千叮呤万嘱咐的非得重华答应照顾无思后半生,才叹了声‘作孽啊’咽了最后一口气。
那是他的嘱托,重华应了。
无思就顺里成章成了重华未婚妻。
对此,重华很是冷淡的不曾表现喜恶。
无思惊喜的同时很忐忑。
回到九重殿,天南与东方像是等待许久,满脸憔悴灰头土脸的抱着重华大腿嚎哭不止,嚎声直冲云霄,可谓是惊天泣地。
哭完了,东方抹了把脸,身着他身后看了又看:“师父,小师妹没有找着你吗?”
重华目光闪了闪,默然。
无思忙笑了笑:“东方你说什么呢?什么小师妹不小师妹的,话可不能乱说啊!”她凑近东方,一副慈悲怜悯的神情:“本座看你们师兄弟二人近些日子太过劳累了,如今都开始说起胡话来了。赶紧歇着去吧,你师父有本座照顾着呢。”
东方天南的脸色霎时变了变。
重华绕过几人,径直走向挽月殿,像是有所牵引般,走向千音曾住过的房间。
待无思匆忙地跟进来时,重华面无表情的挥手布了一道结界在门外阻了她的步伐。
他的声音透着冰冷又寂寞:“这个地方,从今往后你莫要踏进一步。”
无思怔住,眼神渐冷。
东方与天南隔着老远观望着两人,窃窃私语。
东方说:“咱师父,不正常。”
天南深有同感:“好像,丢了魂儿。”
东方抚着来不及刮掉的邋遢胡须:“你发现没有,方才我提到小师妹时,师父的表情有些奇怪。”
天南亦是抚着下巴补充道:“仿佛不认识了似的。”
此话一出,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眼里的震惊。
沉默了片刻,东方的语气沉重:“或许,小师妹难道真的死在了焚炼狱么…”
“小师妹肯定没死。”天南说的斩钉截铁,盯着无思看了半晌,道了句:“我怎么瞧着无思掌门有些古怪呢?她是否知道小师妹的下落?”
无思此时,正努力平复着心中怒火,强笑道:“重华,此处我瞧着喜欢,不如今后我就在此处住下可好?”她扫了殿门处探头探脑的东方天南,提了提声调:“你我三月之后便要大婚,从此结为仙侣,便是一家人,不过一个房间罢了,你送于我也没什么吧。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你分明不是小气之人,我……”
重华声音冷了些:“无思,莫将本尊当成傻子。”他坐在床沿抚着折叠整齐的被褥,扬眸望着无思:“那个孩子的事,本尊自会查个水落石出。”
最后他说:“承诺无崖前辈之事本尊不会食言,但你我六千前的交情,你应知本尊不喜被人玩弄在鼓掌之中。”
“我……”无思张口欲言,重华合衣躺上了床,安静的闭上眼,似是陷入了沉睡。
无思感到了他周身散发出的拒人于千里的冷漠,心知再缠下去亦得不到半分好处,反而让两人关系隐入僵局,又苦于一时寻不出对策,只得愤然挥袖,去了太阿殿。
天南与东方双双紧贴着墙面,眼睁睁看着她离去,屏了呼吸。
倏一放松,来不及交换彼此心中猜测,重华的声音透过窗棂传来:“天南东方,进来一趟,为师有话要问你们。”
待无思与风清扬达成某方面的共识想起封堵东方天南的嘴时,赶到九重殿,天南客客气气将她请进来,恭恭敬敬的唤了声‘师母’,说了声‘师父歇下了,师母也早些歇息,弟子还有事,先行告退。’
无思没逮着天南,只得四下寻找东方,最后在山后桃花林里找到正采着桃花哼着调儿的东方。
东方见了她,喜笑颜开:“哎呦,是师母啊,这天色已晚,您特意找我不知有何训示?”
无思突然觉得那声‘师母’有些讽刺。
这个时候,便是考验她身为女人在处理家庭问题的能力了。如今这境况,九重殿若算一个家,那她无疑进来是要做后妈的。与这未来夫君门下如子一般的弟子搞好关系,便是一个极为深奥精深的学问。
她必须要懂得进退,懂得收买人心。
她首先吊出一抹笑,温宛雍容,目光柔和慈爱,俨然一副慈母形象:“东方,你可知你师父失踪的这些日子,在他身上发生了何事?”
东方垂首一旁恭谨有加,听闻此话,抬头顿时一副迟疑的样子:“哦?既然是师父之事,做为弟子,理应多加关注。不知师母知道些什么?”
无思来时思索了一路,觉得千篇谎言不如真实有效的危机将东方与天南拉到自己的阵营,于是说道:“本座之所以瞒着重华千音一事,只纯粹的想救他性命,避免他一步踏错,从些万劫不复。”
听她提到千音,东方明显意外了一下,遂仔细聆听。
无思道:“千音表面单纯,暗里却干着有违仙规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