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思幽何尝不清楚这一点,他甚至比紫鸢更了解坐在院中的究竟是些什么样的人,但他似乎并未觉得这样说有什么不妥,连脸上的表情也是让人摸不透的淡然从容,
那些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纳兰孤月的揣度,唐沅的玩味,朱隐的打量,等等,各怀心思,
柳慧如却沒有这么深的心思,她按捺不住地站起來,颇为恼火的对莫思幽吼道:“莫思幽你混蛋,就算你、就算你不愿意,也不用找这样的借口來……”
紫鸢知道这个大小姐向來就任性,但这也是第一次看到柳慧如气急败坏到如此地步,不仅直呼莫思幽的名讳,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破口大骂,着实连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都沒有,不过这似乎怪不得柳慧如,
如果柳渊当真是想为自己的女儿着想,为何会毫无准备的提起这件事,白白的让柳慧如丢这个脸,或者是说,柳渊是刻意当着天下英豪的面,提出这样的建议,
紫鸢想着,胸腔里忽的“咯噔”一下,想到了柳渊所为,原因可能并沒有自己想的那么复杂,在山庄门口的时候,柳慧如就说过,庄内早就传出紫鸢和莫思幽的流言蜚语,柳渊作为一庄之主,他嘴上虽然沒有说什么,不代表心里沒数,
若是柳渊一早就知道,莫思幽和紫鸢互有情意,却在天下人面前声称要将女儿嫁给莫思幽……
紫鸢的眼神蓦然犀利得如同刀子一般,射向柳渊,也许,柳渊根本就是故意安排了这一场局,要逼莫思幽在承认和紫鸢的关系与继承他柳渊的衣钵之间,做出一个选择,
很显然,莫思幽毫不犹豫地做了决定,他看向柳慧如,对她的指责波澜不惊地回应道:“婚姻大事,岂能用來当作借口,我与紫鸢的确已经成过亲,今生今世相守,永不改变,所以,不能娶大小姐,”
“紫鸢,”柳清玄心一提,求证般地看向紫鸢,他有些不敢相信,他只是有那么一点预感的事情,竟然成真了,
对众人投來的各种目光,紫鸢只是淡然置之,她眼中只有莫思幽一人,又哪管别人怎么看,对她來说,莫思幽敢当着天下人的面,说她是他的妻子,这就够了,她拉住莫思幽的手,而他回握住她的手掌,紧紧地似一刻也不会放开,
“胡闹,”柳渊沉声说道,“婚姻大事,岂能如此儿戏,男女嫁娶,自当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这般私定终身,乃是败坏我江湖正道之风,阿幽,紫鸢,还不快认错,”
“为什么要认错,就算是有父母,我的事情也轮不到他们做主,何况,我本來就是孤儿,以天为凭,以地为媒,这就够了,当初我为他而來,为他留在碧草山庄,如今他娶我,我自然愿意嫁他,这本就是我们两人的事情,与你们何干,我们相爱有什么错,”识破了柳渊的谋略,紫鸢对他说话也不客气起來,
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柳渊为了武林盟主之位,仍在利用莫思幽,甚至不惜将他抛到天下舆论的漩涡之中,在紫鸢看來当真是可恶,
“呵,你们可是师徒,尊师如父,和自己的父亲相恋,这不是有违人伦吗,”朱隐对着紫鸢冷笑说,
“那是你们的想法,”莫思幽淡淡地说,
“你也是碧草山庄的人,你自己可以不介意,可别连累了我们山庄的名声,”朱隐斜睨着莫思幽,那眸中泛着的青光散发逼人寒气,
“阿隐……”柳渊还沒说什么,柳清玄闻言就站了起來,
他有些恼怒地对着朱隐说:“二师弟不要妄下论断,我们碧草山庄,何时是这般小肚鸡肠了,何况四师弟和紫鸢……紫鸢她……”
柳清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了,他直直地看着紫鸢,虽然嘴上在帮他们说话,却是从心底里希望,她只是在帮莫思幽解围,他知道,莫思幽不喜欢柳慧如,所以有可能拿紫鸢出來做挡箭牌,而紫鸢又一向听莫思幽的话……
柳清玄知道这是在自欺欺人,心里渺茫的希望夹杂着酸涩和失落,有些话还來不及说出口,就永远不允许被说出來了,
紫鸢也不是不明白柳清玄对她的心思,便移开了视线不去看他,她非无心之人,但也无法多情,
“如果师傅和各位师兄弟都像二师兄一样认为……”莫思幽说着,顿了顿,看向柳渊,那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眸里仍是泛起了涟漪,他低下头,半跪下來,一字一顿地说:“,,恳请师傅将徒儿逐出师门,以免师门名誉受损,”
“啊,”底下传來一阵抽气声,连柳慧如也愣住了,她刚才虽然生气,但也沒想过要逼走莫思幽,听他这么一说,她脸上的气愤神情也都消了大半,一脸木讷地看着莫思幽,她大概怎么也不愿相信,莫思幽愿意为了那个女人叛出师门……
柳渊打量了一眼莫思幽,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
就在大家窃窃私语时,忽的有人喊了一嗓子,
“那是什么,”
随着那人指的方向看去,在碧草山庄近郊处的半空中,有一大团乌云,云中电闪雷鸣,沒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是在柳渊、唐沅等带领下,几个掌门和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