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是海龟,脸色铁青,尤其是在蓝光下镀上了一股青铜味儿,一直趴在这,我走路的功夫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上面,所以没有发现他。
海龟似乎受创不小,见我低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本来是我要做的。
虽然对他的身份保有疑惑,可说到底也不是敌对关系,在这种地方活人通常都会形成同盟,求同存异,我反手向上勾,让他起来,等他能站起来的时候就贴在他的耳边小声道:“你去跟老疤脸扛着腿,一人一条。”
李庄不做心理医生还真亏了他,在他的安抚下疯女人虽然还恐惧我,但已经不叫唤了,能这么快好转,说明她还有复原的可能性,见到海龟也没有异常举动,只是躲在李庄的后边。
我招了招手,示意继续往前走,又走了一段距离,周围的虫茧渐渐变少,我也隐约听到了某种声音,类似于人打呼噜,但却出奇地空旷和厚重,声音悠长,喘一口气得半分钟。
这一路来我都是按照指南针的指示走的,却感觉好像一直在拐弯,这种感觉更让人觉得不祥。
就在前面,我看到了一片黑乎乎的建筑物,具体是什么样的看不清,那地方已经没有虫茧了,只能看到一个庞大的阴影,恍若泰山压顶而来,极具压迫感。
它一直连到我看不见的上方,虽然体积在逐渐缩小,但幅度并不大,类似于一个大柱子桶穿了虫巢,在它周围有一些棱角,应该是建筑本身携带的,看样子这不是墓,倒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宫殿。
海龟这一路上什么也没问,非常配合,我们到达建筑物的下方,就看到了一扇紧闭着的大门,非常高大,就像是古代的城门一样,得有五六米,宽也有三四米的样子。
呼噜声更加清晰了,就是这栋建筑物的上方传下来的。
这里的能见度很差了,我又不敢开矿灯,只能看出个大概,在城门上方有房梁,两边的房角翘起,有很明显古代建筑的风格,但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建造的。
大门上有一个巨大的浮雕,但是到底是什么看不清,只能模糊地看到而已,而且紧紧闭着,也不知道有多厚,凭借我们的本事根本不可能打开。
“试试?”老疤脸越来越恶心人,竟然让海龟背着俩大腿,他自己一人在我们旁边跑,到了地方就贴着我的耳朵问道。
“哥几个都看着点,哪里有动过土的样子。”我没搭理他,小声说道,如果有人进来过,十有八九就动过土,否则这种地方根本没人敢进,也就类似老疤脸这种愣头青仗着命硬敢往里闯,建筑物在这里的意义已经不仅仅是一栋建筑物了,有定风水的作用。
谁能进去,肯定先会破坏。
否则傻子才会在这种地方建造一个如此庞大的建筑物,这里面似乎还养着什么东西。
“那里漏风了。”我们随便找了个方向绕着建筑走,老疤脸突然说道,眼睛还挺尖,我顺着他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到建筑物的墙壁被挖出来一个长款不到一米的大坑,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建筑物有地基,周围铺了平整的石头,往外延伸出几米,我一直没敢走上去,就注意没有铺砖的泥土来着。
我搂着尸体脖子掉头转过去,到了被挖出的坑前面。
洞的周围有凿下来的石头,是一整块,内部就剩下铁水,这地方还真不简单,仅仅一块砖都这么大,而且被浇了铁水,可以说是相当坚固。
看痕迹应该是这段时间被凿开的洞,石头崩开的裂痕还很崭新,没有落上多少灰尘,但却有很多脚印,密密麻麻,我刚要进去,就听到海龟的声音:“里面好像有东西,真往里闯?”
“那东西应该在上面很远的位置。”我道:“先进去看一下。”其实我们别无选择。
这里肯定有人进来过,如果发现危情我们可以在第一时间撤退,而待在这里或者原路返回,都不可取,一是没有达成目的这些人不会离开,二是那能吃人的东西还在上面,我们等于是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偷灯油,不成佛则被吃。
我让老疤脸抬着尸体的脑袋,身先士卒进去探路,刚把头钻进去我就觉得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呼吸声夹杂着偶尔翻身般发出的细小声响,似乎里面有很多人,可却连一盏灯都没有,漆黑一片。一股屎臭味儿熏得我鼻子疼。
我尽量不发出声音,总算爬了进去,该死的墙壁厚度差不多有半米,太他娘的坚固了,这到底是怎么掏出来的坑?难道是拿炸药炸的?
我往前走一步,就踢到了一团肉呼呼的东西,还挺沉重,以为是尸体,但尸体的触感没有那么软,而让我惊奇的是刚缩回来脚,就听见了吧唧嘴的声音,似乎有人睡觉,还翻了个身,我再试探着往前面踢一脚,没踢着人。
活人?
我心头一喜,打开头上的矿灯,虽然矿灯的亮度不足以让整个空间都亮起来,可我也看到地上躺着的东西了,是一个身穿迷彩服的人,而且还是个胖子,正呼呼大睡,梦到了吃奶一样吧唧着嘴。
他的旁边,挂着一把长筒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