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大街上,贺掌柜奇怪地问:“王小郎,你现在都引起陛下的重视了,为何还要这样小心?”
王画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找一间安静的地方祥谈。”
“好啊,不如到老朽家中如何。”
“好。”
老者将王画带到他的住处。王画还看到他家中有几个美丽的俏婢。现在唐人纳妾养婢风气很严重,对于这一点,王画也不作评价。
一个俏生生的小婢女过来替他们倒了茶。
王画才说道:“正因为皇上这样说,我低调行事。”
“为什么?”贺晨十分不理解。
“贺掌柜。虽然做官比我眼下这条出路好。可你还记得我写过那几篇《马说》?”
“记得,这有什么关系?”贺晨看过那两件漆箱,正因为这几篇铭文,将这三件漆箱价值拨高了好几筹,但这有什么联系?还是不明白。
“我曾经说过,就象马一样,吐蕃马有吐番马的用场,突厥马有突厥马的用场。只要用好了,滇马比天山宝马用途都更大。用不好,就是天山宝马未必有滇马作用大。如果写写文章行,制作一些精美的器具也行,可叫我做官,就勉为其难了。而且还有一句话,木秀于林,风必催之。现在皇上给我这样的恩宠,会有什么样的不好后果?”
后果会有什么?必然有同行妒忌,还有因为与王郑两家的矛盾,有些潜在的盟友对他打压。
道理是说得通了。可老贺让他说得愣了起来。小老弟,你才十三岁,就明白这些道理了,这简直是天才啊。况且既然明白这些道理,也未必不会防范。但想要辨驳,又无从辨起。另外人人都有私心,王画不进入仕途好啊,继续制作漆箱,而且一来洛阳就找到自己,以后宝林斋就会大出风头了。
王画又说道:“不过这一次,我听说了皇宫里将那件奔马漆箱,也带到皇宫了。为这事我向你道歉。”
进了皇宫,武则天都不会贪图这点小便宜。象僧怀义,也就是民间名字叫冯小宝的,听说御医沈南蓼得宠于武则天,一把火将明堂烧得干干净净。这把火损失以亿计数。但武则天并没有怪罪,还是继续让他监制明堂。但因为他更加骄恣,又在白马寺度力士千人为僧,侍御史周矩疑其有异谋,问其不答,跃马而去。武则天这才动了杀机,并且宫中戒收,以防不测。最后命令她的侄子诱杀怀义。
这时经过唐太宗唐高宗的治理,武则天虽然残暴,但不是一个昏君,国家正处于上升阶段。国库里有钱。但再有钱,顶多给贺掌柜一个原价。也没有胆量赚武则天的钱。再加上官员衙役的扣克,回到宝林斋肯定会亏本的。
贺晨这才大笑起来。
刚才王画的说话,条理清晰,理智缜密得都让他感到有点可怕。这句话终于使他一颗心定下来,终究还是一个少年啊。他笑完后说道:“王小郎,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敝店与翰林斋奇珍轩不同,我在你去年那件案件中,并没有扮演什么不光彩的角色。即使后面价格,大家都是心平气和地谈妥的。虽然因为皇上喜欢,上缴到了皇宫。使我们在经济有一点损失。但会有许多人领我们的人情的。这个人情很重要,比钱更重要,懂吗?”
王画一听,点头。什么人情,就是人肪嘛。
关健是这个贺掌柜认为没有遭受损失,接下来就好办了。
但贺晨又说道:“不过小郎君这次洛阳之行,倒无行中带起了一个风潮。”
“什么风潮?”
“就是漆器,有许多作坊看到你制作的漆器精美,纷纷仿制。也有一些客人开始喜欢收藏一些精美的仿制漆器。”
王画听了后,同样也理解。漆器技术问题不是主要,主要就是工艺技术。唐朝不缺乏优秀的工匠,甚至还有的工匠手艺在他之上。他这些漆器制作精美,许多手法是开创了一个先河,从感官上也刺激了人们的欣赏水平。
但只要开了这个先河后,仿制起来比较容易。一批批精美的漆器先后问世,再加上他这个案件带来的影响,必然会掀起一股风潮。
贺掌柜说到这里,眼中有些失落。他又继续说下去。
但无论各个作坊怎么用巨款资本堆砌,却少了一点。那就是王画所说的人文气息。没有大家为他们写文章,与题字。因此这些漆器在价值上,还是让人感觉到比不上王画那三件漆箱。甚至王画售给临淄王的那个漆奁也因为留下了一首清新的小诗,价值珍贵起来。
可事情并没有结束。看到这股风潮,几大家族开始动手了。他们家本来产业众多,也有许多优秀的弟子,在家主命令下,不得不降尊曲贵,亲自作文作画写字。这一来,使得漆器行业整整上了一个台阶。
特别是太原王家,这一次出手更是豪华,制作了一个屏风。制作精美不说,特别为了使这漆屏风达到巅峰,甚至超过王画的漆箱。还请了李昭道作画,薛稷写字。
听了这两个人,王画终于为之动容。
李昭道,也就是大李将军李思训之子,唐宗室李孝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