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绝前脚出门,卫守礼后脚就去了平昌侯府。
他混是混,却并不傻。
他也知道自个声名狼籍,冒冒然跑去求懿旨,卫皇后不见得肯答应他这荒唐的请求。
毕竟,眼下是立诸的关键时期,卫皇后不会为了他开罪手握兵权的勋贵之家,使夏家完全倒向燕王,为赵王竖下强敌。
夏季又在金吾卫当了这么久的差,只怕他前脚进了坤宁宫,后脚夏季就收了消息,只消一句“夏雪已许了人家”,便是有娘娘懿旨,怕也不顶事辂。
倒不如他先去夏府闹上一场,把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先造个声势出来。最好是激怒了夏季几兄弟把他打一顿,他带了伤再去求,效果又不一样。
就算是为着卫家的颜面,皇后的威严,卫皇后都非得支持他不可!
这就叫,佛争一柱香,人争一口气娼!
到时,夏家若再用“夏雪许了人家”来敷衍,他也有话反驳。
不出所料,他去了平昌侯府,刚夸了夏雪几句,还没来得及提婚事,夏季已经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卫守礼只做不知,忝着脸,笑嘻嘻地道:“小生日前在静安寺对令妹一见倾心,思之欲狂……”
夏季勃然大怒,一把拎起他的领子:“岂有此理,好看的小说:!这是什么地方,什么脏的臭的都敢往外说?再不闭嘴,信不信我揍你?”
“夏兄这么说就不对了!”卫守礼正要惹他生气,不止没闭,反而说得更起劲:“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小生心仪令妹,想结秦晋之好,这又有什么不对?再说了,我陈国公府,说起来品级比平昌侯府还要略高一筹,两家联姻也不算辱没了令妹……”
夏季还未发作,夏雷已先忍不住,冲上来就是一拳,打得他鼻子开花,满脸淌红。
“哎呀~”卫守礼又岂是好相与的?立时便揪了他的衣襟,大声嚷嚷道:“买卖不成仁义在,我好好的来登门求亲,就算不允,也不应该胡乱打人!走,咱们到金殿上评理去!”
“评就评!谁还怕你不成?”夏雷眼睛瞪得象铜铃:“我倒要瞧瞧,当着群臣的面,皇上要如何袒护你这泼皮无赖!”
卫守礼混迹市井,因要讨好未来大舅子才强装了几句斯文,这时被揍得鼻青脸肿,心头火起,便撕了面皮,耍起泼来。
他把袖子一捋:“老子也是堂堂的国公府世子,给侯府面子,才恭恭敬敬地登门求娶。痛快点给句话,这门亲,你结是不结?”
不等夏季搭腔,又蛮横地道:“我先把话撂在这里,夏雪老子是娶定了!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就看是要八抬大轿迎进门呢,还是一条麻袋套了,扛上老子的床?”
“找死!”夏雷气得跳脚,抢起拳头就往上冲:“真当我夏府无人了!”
卫守礼脸上挨了两拳,吓得抱头鼠蹿。
夏雷也并不敢真把他打伤了,恐不好向陈国公交待,只是打几拳出出气,见他逃跑便也不追赶。
“打,给我狠狠的打!打死了算我的!”夏季青着脸,厉声喝。
“你敢?”卫守礼见夏雷住了手,立刻又神气活现起来:“老子是国公府的世子爷,皇后娘娘的亲侄子!你杀我,就是不把国公府放在眼里,不把娘娘放在眼里!”
他这一嚷,那些手执棍棒的家丁,便露出迟疑之色,畏不敢前了。
夏季见家丁不敢上前,怒从心起,呛地拔出钢刀:“我今日就替天行道,为京都百姓除了你这个祸害!”
卫守礼见他面目狰狞,也有些害怕,撒腿就跑:“杀人啦,侯府公子仗着军功,草菅人命,诛杀世家子弟啦……”
他一路胡乱嚎叫着逃出平昌侯府,也不嫌丢人,顶着一头一脸的血,径直去了皇宫,递牌子求见卫皇后。
他是皇后的亲侄子,经常出入宫庭,值守的侍卫鲜有不认识他的,见了他这等狼狈的模样,忍不住好奇:“哟,世子爷这是怎么啦?”
卫守礼巴不得四处宣扬,立时便骂骂咧咧:“还不是平昌侯府的那些狗东西,仗着有点军功,就目中无人!老子不过跟他家妹子多说了几句话,就把老子往死里打!”
等皇后娘娘得了信,派内侍来接他时,卫守礼心仪夏雪,登门求亲不成,反挨了夏季两兄弟一顿毒打,被打得头破血流的消息,已传遍了京师。
卫守礼进了坤宁宫,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得好不凄惨:“姑母,救命啊!有人要杀我!”
“你还有脸哭!”卫皇后蹙着眉尖,冷声喝斥:“本宫的脸都给你丢光了,还不闭嘴!”
“姑母,我是真的疼啊~”卫守礼抬起头,哭诉。
卫皇后这时才看清,他两只眼睛乌柒抹黑,脸上糊着两只血手印,当即倒吸一口冷气:“我的儿,!你,你怎成了这般模样?快,传太医!”
卫守礼膝行向前,一头扎进卫皇后怀里:“姓夏的不讲理,一言不合竟然行凶打人!”
“哪个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