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从杨柳院出来,策马出城,在驿道上放马狂奔了二个时辰,郁在胸中的那口闷气这才勉强消散。
他是个孝顺的,看看天色不早了,怕回得太晚许氏担心,因此拨马回城,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回了侯府。
他一进门,就察觉府里气氛不对。
平日里整肃规矩的仆役们,竟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看到他过来,立刻作鸟兽散。
夏风心知有异,命常安去打听了回来,匆匆赶到望春阁轹。
杜荇主仆三个正抱成一团,坐在院子里哭。
地上一片狼籍,到处都是水渍,衣物的碎片被风吹得到处都是。
夏风气得倒仰:“不象话,太不象话了!箸”
“小侯爷~”大蓟,小蓟如获救星,猛地扑到他脚下,痛哭失声:“你救救我们姨娘吧~”
“四小姐要赶姨娘出府,这不是逼姨娘去死吗?
杜荇更是梨花带雨,哭得伤心***
“四小姐说我们姨娘害了小侯爷……这话说起?姨娘自嫁给小侯爷起,便没出过望春阁的大门……”
“地上凉,快起来~”夏风心中苦涩,弯腰去扶她。
杜荇却死死地勾着脑袋,不敢抬头。
夏风心生狐疑,抬了她的下巴定睛一瞧,惊得双眼圆睁,半晌才找到声音:“这,这是雪儿打的?”
好好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硬生生被打成了猪头!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嘴巴肿得象香肠……
杜荇眼泪双流:“不原四晓组,素七身本……”
夏风吡地倒吸一口凉气,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轻,捏了她的下巴一瞧,门牙被打磞了一颗,怪不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岂有此理!”夏风屋里转了一圈,越看越生气。
上午还信誓旦旦,会好好待杜荇,现在她被打成这样,如何向阿蘅交待?
望春阁被砸得稀烂,短时间里是不能住了:“常安,把杜姨娘的行礼整一整,接到听风轩去。”
说完,一撩袍子直奔上房而去。
听风轩是夏风自己的院子,按规矩只有正妻才能住,其他书友正在看:。
杜荇因祸得福,登时喜出望外:“洗洗晓猴姨……”
常安一脸鄙夷:话都说不清,就别丢人现眼啦!
嘴里却道:“姨娘看有什么要收拾的?赶紧收一收,咱们好走人。”
“她们,太狠了!”大蓟神色凄然,低声道:“连件换洗的衣裳都没给我们留……”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常安冷声道:“左不过是些物件,少爷还能短了杜姨娘的不成?”
夏雪正窝在侯夫人许氏怀里,孟氏和纪氏一左一右,分坐在许氏下首。
听夏雪眉飞色舞,历数自己的功绩,正说到郭嬷嬷命人掌嘴,把杜荇的门牙都打掉一颗,说话漏风:“哈哈,大嫂二嫂,可惜你们当时不在场,滑稽死了!”
她学着杜荇的语气:“泥素稀母意稀……”
“咯咯~”孟氏和纪妃掩着嘴,笑不可抑。
“你这猴精!”许氏爱怜地伸指戳上她的额。
“雪儿人呢,在这里吧?”夏风人未到,声先至。
听得夏风回来,夏雪欢呼一声,从许氏怀里蹦了起来:“三哥,你回来了?跟你说,我帮你教训了那只母蝗虫……”
孟氏,纪氏唬得忙站起身来:“三叔~”
夏风怒不可抑:“你还有脸说?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比市井泼妇还不如!”
夏雪俏脸一沉:“三哥,这是要护着那只母蝗虫了?”
“别叫我三哥,我可没你这种飞扬跋扈的妹妹!”夏风眸光沉沉,怒气逼人。
“哼!”夏雪纤腰一扭,一屁股坐到炕沿,气呼呼地道:“不叫就不叫!被女人迷得晕头转向,六亲不认的哥哥,我也不稀罕!”
“雪儿!”侯夫人许氏叱道:“不许这么跟你哥哥说话!”
夏风气得发昏,双拳在袖子里握成拳,他闭眼深深吸了口气,将怒气压下去:“母亲,你听听她说的这混帐话!再看她行事的做派,哪里半点侯门千金的样子?这将来要是嫁出去,非给咱们家招灾惹祸不可!”
夏雪怒道:“我说错了吗?母蝗虫害得你被皇上猜忌,你屁都不放一个!我不过教训她一通,就被你骂得狗血淋头!若真是个国色天香的绝代佳人也还罢了,偏偏还是这种下三滥的货色!说我不象侯门千金,你见了个女人就腿软,又有哪里象个侯门世子爷了?”
许氏一听,这话说得太过了,还当着两个儿媳妇的面呢,忙出声斥责:“雪儿!”
“你!”夏风气得发抖,猛地扬起了手掌。
夏雪见他动了真怒,心里发怵,扭身扑到许氏怀里,大哭:“娘,三哥打我!他为了一个姨娘,要打死自己的亲妹妹!”
孟氏,纪氏颇为尴尬,只好低了头,眼观鼻,鼻观心。
“傻丫头~”许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