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着水的眼眸转向她,白皙肤色,鼻梁一圈小小雀斑,笑盈盈模样,乖乖喊一声“姐姐”,连温玉都要动心,再看她货真价实饱满充盈的胸脯,改短的百褶裙里藏着修长笔直一双腿,难怪陆显在照片里昏光下笑得那样——淫。
换我我也撑不住呀,温玉背靠座椅,计划用卡布奇诺的甜将嘴角笑容装点一新,木木的点一点头,未能领会到身边两个女人的狂热情感,“同学,你好。”
“叫同学多见外,其实你们都算是同事,要和平相处,通力合作。”戚美珍那杯中国茶已然凉透,为着她唇上完美无缺的玫瑰红,不敢碰杯沿,又为得在街角咖啡屋装一装白领丽人的优雅,不肯叫一厅可乐插吸管。芳香四溢一杯茶被当做扮靓道具,温玉许多时候无法理解,戚美珍为何总是在贬低女人这一话题上冲在最前锋,仿佛全天下女人都下贱,唯独她,在下贱的种类中算中等下贱,已值得骄傲。“你是前辈,她喊你一声姐姐当然应该。”
说完捂嘴笑,成功将身边人连同她自己,排出一二三等。
温玉简直要为她时刻不停的自贬精神鼓掌。
Waiter穿着雪白衬衫,系领结,弓着背回答仙仙连串询问,她最终要一杯可乐,掺碎冰,waiter为难,似乎是价目表上并不存在“可乐”这一项服务,但好在他经验老道,已低声应好,决意去向经理汇报。
温玉看她浅蓝色制服上绣着“钱定邦高级中学”隶书繁体,想一想,不大记得这是哪一所中学,多半是在岛外或者高楼商铺夹缝中,两百名开外的学校谁记得,学员人数装不满一栋楼。
温小姐不由自主泛酸,小心眼作祟,不能免俗。
同一时间,仙仙也在打量温玉,眼睛大大嘴小小,真将温玉当前辈崇拜?可惜她的睫毛膏不够坚*挺,勉强支撑到太阳落山,超负荷工作,已结块、融化,令她眼下隐隐有青黑。歪着头说:“你念旷日女高?好犀利。听名字都觉得可怕,听说你们天天读书到凌晨,是不是真的?”
温玉解释,“没有传闻可怕,你看,今天我似乎比你早下课。”
仙仙点点头,“也是——我听阿强讲,你们学校都是猪扒,也都是他讲大话,你就好漂亮,读书又犀利…………”转而小声嘀咕,“难怪D哥中意你。”
戚美珍连忙补充,“他对你不是一样好?这点醋都要吃。”
“急功近利反而坏事,陆太,换我是你,今天就不会叫仙仙来。凡事用力过猛,往往适得其反,你应当把她当做鬼牌,留到以后慢慢出。”
温玉突然间宣战,倒令戚美珍措手不及,她原以为胜利在握,谁知对手骤然清醒,仿佛吞服过万灵药,又或者先前的沉默,不过是静静看她表演而已。
“够固执,事实摆在眼前还不肯认,我都开始同情你…………”
“什么事实?”温玉一张一张捡起桌上照片,捏在手中扬一扬,哗啦啦地响,“一张旧照,看图说话,还是借位偷拍,以及——”瞟一眼不知事的仙仙,“未成年少女作证?就凭这些要给人定罪,陆太未免异想天开,还是你低估我智商,质疑陆生人品?我记得他正直善良,专情专一,绝不会出轨。作为他妻子,陆太不认同?”
“是,仙仙是我找来,当生日礼物送他。”
“请问他有没有接?”
“你没有眼的,不会自己看照片?”
温玉笑,真垂下眼多看一眼偷拍照,摄影者技术不差,恰好反映出当时纸醉金迷男亲女爱场景,但她更擅长睁大眼说谎,“我不信,他说他今生今世只爱我一个,恨不能把全副身家都送我,怎么可能偷吃?在我面前他连陆太都不敢提,其他书友正在看:。”
胸口起伏,戚美珍唇边细长香烟微微颤抖,终于忍不下去,一拍桌,满满一杯冷茶泛涟漪波纹,阻断它的无聊时光,“得寸进尺,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他花钱买来的玩物,比一楼一凤价高一点点而已,敢跟我叫嚣?”
仙仙在一旁喝饮料,百无聊赖。
温玉却突然笑出声,捕中猎物的欣喜浮上面庞,“你在害怕,陆太。到今天,连你自己都无法说服你自己。对他,你已无计可施,只好转而针对我,你想要做什么,想要令我羞耻羞愧无地自容,还是一气之下同他闹到天翻地覆?”
戚美珍紧抿着双唇,不语。
“借我一支烟。”未得到应答,她自主,从桌上金色香烟盒里抽出一根,书包外侧就有打火机,拇指拨开金属盖,蔚蓝火焰烧起夕阳红云,于她,皎洁如玉的面容上染出斜阳晚照的红,以及落日被吞灭时的壮丽,她看栏杆外,车来车往,忽而懒懒说:“还好有先见之明,坐在室外,不然经理一定来请我们出去谈话。”
坐在身侧的仙仙不能置信,“喂——你怎可以……你是资优生,也抽烟?”
温玉教育她,“看人不要光看表面,其实骨子里,我坏得很,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眯起眼,面对戚美珍,“其实你心里再清楚不过,他拿什么困住我,我又为何不得不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