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字。
又哭,温玉皱眉,厌烦得很,挥开脖子上那双枯瘦的手,压低了声音说:“三太,我劝你开心完回家收一收笑容,二太最精,早看出有鬼。”
随即笑开了,清清脆脆声线说:“妈咪,橘红色最显气色,你用那只口红吧。同周太太打牌不必客气,要大杀四方赢到够本才回。”
尤美贤脸上肌肉僵得可怕,怎么努力也挤不出一丝笑,转头看二太早起下楼来,冷冷看她们母女一眼,满是嘲讽。
温玉的眼里,对她,也一样是看不起,“三太自己小心,早去早回,。”她便下楼去找阿珊要急救箱,处理额角擦破皮的伤口。
这一栋旧楼,阴森森如同一座冰窟。
再见周六,收音机里反复播报来自天文台的强风信号,热带气旋“帕里”距本埠西北偏西约一百九十公里,预计向东移动时速为九十公里,明日下午三时接近本港,届时请市民尽量减少外出做好防风准备。
天边乌云一层叠着一层,低气压,行人脚步匆匆。风吹起路上破破烂烂一只塑胶袋,也吹起长长短短色彩斑斓的裙,掀开来令路旁卖鱼蛋秃头男眼凸心跳,一个接一个看女学生女白领白花花大腿小腿,赤橙黄绿青蓝紫三角平角蕾丝条纹各色底裤,即时上演限制片,鱼蛋煮到发福爆肚也不管。
一座不夜城,九点正预热着凌晨狂欢。
情侣手拉手闲逛,找一间电影院接吻抚摸,尽心尽情;三五老友相约,穿梭过一条条热闹街市,为找一件合心意的裙。
忽而警车开道,呼啦啦闷头冲过来,遭市民白眼,这清凉好时段也来大阵仗抓贼,真是烦。
温玉一手拎着书包,另一只手还要压住裙边,以免被海风吹得走光,行进间十分艰难。
自然,卖鱼蛋的咸湿佬不中意她,长得漂亮有什么用,不肯造福人类,分一点善意给路人。
警察荷枪实弹冲进逼仄暗巷,各个路口亦分派人驻守,不时查看可疑人物,不知要抓的又是什么轰动全市的疑犯。
温玉经过一间咖啡屋,被玻璃橱窗内穿着时髦的泰迪熊吸住目光,略略停了停。突然肩膀被人握住,往怀里一带,她还未回过神就已靠上他温暖胸膛,他的唇贴过来,吻她发顶,“宝贝原来你在这里等我,走吧,说好今晚开房。”
握住她肩膀的手透出些许无力,血液与汗水混杂,铁锈一样的味道弥漫鼻尖,温玉并不挣扎,抬头去看这一位故作轻松的通缉犯。
他穿一件黑色皮夹克,拉链一路系到领口,被肌肉撑起来的外衣绷得紧紧,显然尺寸不对。受她目光感染,他便也低头看她,情深款款,写尽娇宠,但温玉读得懂,他眼底深切的警告意味,他揽住她,是信任也是威胁。
她心中嗤笑,谁借他的胆,料准她不会在满街警察压力下出卖他。
忽而见他勾唇,短暂即逝一个笑足够倾倒一座城,为周遭嘈杂按下静音键,港湾里停泊的船,未扬起的帆,起飞场地内停驻的波音客机,未来得及准点到达的电车,停下这一秒,兴许都只为等这一笑。
“我来迟了,宝贝不高兴?我认错,先吃饭,吃饱再生气。”陆显推着她往前,缓步走,极力维持着从容镇定,但他紊乱的呼吸与吃力的步伐足够揭示真相。
陆显这个人,自大自负,好面死撑,集齐男人劣性,真是可恶。
她握了他的手,撑他半身,“如果现在就倒下,我只有叫警察来,称你一路挟持我过关。你除开谋杀,又多一条罪状。”
陆显愉悦地望着她头顶小小发旋,无声地笑。
这个时候,应当给他一支烟,细细品味。
作者有话要说:卡在这里。。。
下一章就把初吻送出去啦…………
我是个坏人。。。
话说,真心感谢在此文这么瘦的时候就毅然决然跳进坑里的同志们
鞠躬,非常感谢!你们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