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不是赵恒干的,是她五姨干的。她咬着嘴唇半日没有说话。李知远看媳妇儿沉默,停了半日才道:“那十几个胡姬是西夏国主送给赵元佑的。估计要打仗了。”
“赵恒找你们干什么?”英华定了定神,对着李知远露出笑容。
“估计事清查清楚了他得回京。他一回京城,画天下州县图这一群人只怕就散了。所以他来和老师说,让我和梅姐夫去。”李知远的声音很坚定,“英华,我要去。”
“好。我叫人给你收拾行李。”英华起身,她虽然才生产几天,但是身体极好,下床走动无碍。少时杏仁几个进来,听说要给姑爷收拾行李,夏装冬装都要,俱都吓了一跳。使女们看英华脸色不好看,都不敢问,分头去搬箱子,取衣物。英华看她们装的差不多了回来再看。李知远坐在床沿掉发呆呢,看英华进门他赶紧把眼泪擦一擦,笑道:“绘天下州县图不是几个月一年就能办成的事,也不得明日就走的。我明日挨家挨户给他们讨家信去。”
“要……去几年?”英华问。
“他们一年才跑了几十个县,估计北方就要几年吧。”李知远皱眉思索,“几年不回来也不成,我跟赵恒说说,咱们在富春子弟里再挑一二十个跟着去,放几个人回家来看看。这样轮班,说不定明年我就能回来看看你们了。”
“好。你去,等孩子略大点,我带孩子找你去。”英华听说不是一去几年,就把心放宽了,笑道:“公公晓不晓得这个事?”
“我去和爹说一声。”李知远弹起来,道:“你先躺一会儿。”
李大人动作比英华更快,这边李知远说要给人捎家书,他立刻就派出去几十个管家去给人家送口信,叫人家家里人赶着写家信,有什么东西要捎就是管家专人带回来。这边马上打点李知远的马车,挑选随从。李知远天亮在英华脚边睡了一嗅儿,第二天早晨起来,亲亲媳妇,亲亲孩子,他就悄悄的带着二十来人两三辆马车出门,绕到梅家接梅四郎。梅四郎却是一个人来的。十九郎想跟着去,被梅大人拦下来了。瑶华骑着马送他们几十里地,一路哭着回来,到五柳镇边上才把眼泪擦干净回家去。
英华才出月子,京城就传来消息,西夏刺客混入赵元佑的府邸,刺杀赵元佑不成,挟持王妃和小世子逃往西夏。大长公主带着兵一直追到边界,母子两虽然抢回来了,但是王妃和小世子都被拷打过,落下残疾。大长公主回京之后直接闯了朝会,要官家派兵打西夏。官家发狠要为孙子讨回公道,亲征西夏,大长公主为先锋,立赵恒为太子监国。
还没等大家缓过劲来,征兵收粮的告示就贴出来了。新京城这边,每日都有文臣武将们的家眷搬来,每天都能在送别的长亭听到哭声,男人们把家眷送到新京城来,又行色匆匆回北方去了。
七月,大长公主冒进,大败。八月,杨二郎领兵长驱直入西夏。九月,天波府杨元帅夫人募集军费购买粮草。柳五姨把半个柳家仓作价卖把沧州商人,得银二十万在杭州收购棉服和草药。
十一月,杨八郎要押送粮草去前线,走时特地到李家来,和英华说:“此去若是战事顺利,明年必归,若是……你看顾着芳歌些儿,她已是有孕了,生男生女我都喜欢的。得空我就写信回来。”
英华一一答应,八郎走到门口又回头,突然道:“妹妹,李大哥和梅姐夫去了西夏。我会把他们找回来的。”
英华惊呆了,看着八郎说不出话来。八郎哎了一声,没说什么,拨腿走了。英华对着空墙发了半天的呆,叫备马去梅家。
梅瑶华在家算帐,看到英华满面是泪闯进来,就晓得妹子晓得了,放下帐本拉她坐,道:“你先不要哭。八郎都和你说了?”
英华含泪点头。瑶华道:“其实你姐夫也没跟我说实话。楚王来喊他们去吃酒的那天,杨七郎来见我了,说四郎和知远可能会去西夏做探子,叫我拦着他不要让他去。”瑶华一边说一边眼圈也红了,“我想啊,四郎要和我说实话,我就让他去。他要不说实话,我就不让他去。可是他只哄我,说他是去绘天下州县图的,说的时候还带笑。我看他装的那样辛苦,我没舍得说破,就答应他了。”
英华放声大哭。瑶华把妹妹搂怀里,拍着她,道:“没事的,不会有事的。打了胜仗他们就回来了。七郎上个月还捎信给我,说他们从西夏国都捎信出来了,人都好好的,都没事呢。爹娘怕都不晓得,你在我这里哭一哭,回家别露出来。”
英华哭够了,自己把眼泪擦一擦,挽袖子打洗脸水洗脸,还给默默陪在一边流泪的姐姐绞了个湿手巾。瑶华接过手巾把脸擦一擦,非常平静的重取笔写帐。
英华瞧着姐姐写字的那手由微微颤抖变得沉稳有力,晓得她姐姐这般平静,背着人不晓得哭过多少回了。她依旧不能平静,恨道:“李知远和姐夫这两个王八蛋,为什么要瞒着我们!我真想去找他们算帐。”
“瞒一天你过一天快活日子,不好吗?”瑶华把笔放下来,“你别使性子胡闹。我也不只一次想去找你姐夫,可是不说公婆,我们家爹娘都是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