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更何况这事是十来个人做的,”柳氏慢慢道:“这十来个人总有妻子至亲,此事能捂几日?倒不如把大头献出去。”
“母亲,我和知远也曾商量过献把官家,咱们不过得几个赏钱罢了,没什么意思。”耀宗摇头道:“香料官卖如今还不是捏在潘家手里,没的便宜咱们仇人。”
“娘的意思,是献把晋王罢。”英华看李知远的眉头也皱了起来,顽皮的瞪他一眼,笑道:“晋王呀,他老人家对自己人是极大方的。”
“先不忙着献。”柳氏笑道:“还不到时候。咱们先将这些东西运到庄上藏起。新帝登基,百废待兴,正是用钱的时候,赏你一个四五品的官儿是跑不了的。咱们在天子脚下住着,只要不出实缺,四五品的官儿不大不小,正好悠闲过活。耀宗,你觉得呢?”
耀宗想了许久,道:“我能分二百二十斤,献一百五十斤与他,我自家留些儿娶娘子养家糊口罢。”
“使得。一百五十斤很不少了。换个官儿,一年与你几百一千的俸禄,安安稳稳拿几十年,也吃不了多少亏。”柳氏赞许的点头,道:“你得空和八郎说一说,叫他给恒儿透个气。就说你们得了好东西,要等好日子献出去。”
耀宗点头,便盘算剩余的七十斤香料要如何处置。
李知远沉思许久,道:“我也献一百斤,师母觉得如何?”
这个女婿不只精明,也很舍得。柳氏赞许的笑一笑,道:“使得,两百五十斤龙涎香可换多少钱粮!更何况一登基就献把他,晋王极有面子的。咱们手里的虽然少了,然也算是过了明路,不怕有心人算计。既然这般,你这些朋友的货,叫他们悄悄儿到泉州去,假扮海客卖掉罢。咱们的不卖,一二百斤龙涎香,便是卖的便宜,也是一注大财。”
“母亲,他们的意思,是想尽柳家先收购。”耀宗笑道:“咱们舅舅不要?”
“柳家不做香料生意,便是收了来,转手也是卖把别人,不得大利。一二百斤不是小数目,冒那样大风险只得小利,不划算。”柳氏叹口气道:“横竖你们现在也不卖,将来要卖也要等过了明路,走柳家的路子就无妨了,。现在么,叫他们到泉州去卖罢。”说完慢慢吃茶,就不言语。
知远和耀宗商量了一会,知远陪那群朋友去泉州卖香料,耀宗去庄上藏香料。商量完了各自去睡觉,晚上起来吃了饭,取了称来把那堆香料分一分,知远便和那群朋友趁夜走了。
柳氏带着耀宗、英华和老田妈三个人,把香料弄碎分开,两斤一包用绵纸包好,再寻来几个大木箱,里头先用油纸把小箱子里的缝隙都糊过了,再使雨绸做包袱,二十斤一包包好藏在箱子里,把箱子盖严实了,使土埋在大箱子里。这般儿处置,人再打箱子边上经过,稍稍有些气味,也就暂时无妨碍了。
到得天亮,耀宗便打着看春耕的幌子,带着爱婢梨蕊,几辆大车到邻府庄上去了。
耀祖原是把了五百两给弟弟做本钱的,耀宗来家也只早上见了哥哥一面,便去和继母柳氏说话,晚上起来又悄悄儿的收拾了一夜东西,第二日就走,不曾再和大哥细谈。
耀祖心里很不快,黄氏更是恼火,两口儿吃中饭时拌嘴。黄氏便说:“二弟怀里揣着几千两银,还巴巴问你讨了五百两去。他既然来家,是赚,还是不赚,总要和咱们说声儿,就掂记着他那几十顷地。他怎么不问问咱们,咱们的银子都把他了,现在春耕人也没有,牛也没有,若是咱们这两顷地没得收成,我们一家七口吃什么用什么,你的两个爱婢穿什么?”
二顷地能有多少出息?从前耀祖何曾放在眼里。然如今荷包清白的好似青天包大人,耀祖不得不把这两顷地放在心上。妻子说话正中他的心思,他敲敲碗,道:“先把春耕的牛和种子弄来再说。牛可以租借,种子两顷地也花不了多少,你先当几件衣裳罢。”
“休想!”黄氏冷笑道:“你有银子把你两个爱婢买胭脂水粉,就无银买种子租牛?我房里的一根针,都不许你动。”
“你……”耀祖恼的要死,恨道:“不当你的,当我的,使得吧。”也不吃饭了,丢了碗就去开箱柜,乱扯了一抱他的圆领大袖衫、长衫、背子。随手扯得一块包袱皮包了,气哄哄要去县里当衣裳。
英华和玉薇才清点过仓库,两个手拉手出来,正好从耀祖住的那院门口经过,和耀祖撞见。
耀祖看见满头珠翠的玉薇,鼻子里喷出能结冰棱的寒气,冷冷哼了一声。
英华喊了声大哥,也不指望他答应,笑嘻嘻站在一边。玉薇弯腰喊声大少爷,也不多言,和英华并肩站在一边让道。
耀祖走得两步,那没有扎紧的包袱就松了,几件衣裳散落在地。
英华看那几件衣裳俱是半新不旧的,只当大哥是送把堂哥们穿的,她不便说什么,只蹲下来帮大哥把衣裳拾起来,替他折成一叠。
玉薇也当他是送衣裳把耀文兄弟穿,这人虽然不讨喜,待手足倒有几分真心。玉薇心里甚觉愧疚,也就帮着捡了一件长衫,叠好了交把耀祖。
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