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那倒是。”耀廷正了正被哥哥打歪的头巾,收了收心,翻开《八股文精选》用心揣磨起来。
同一轮皎洁的明月下,一样得了相思病的文才对月长吁良久,用英华的名字填了一首小词,用一张油竹纸写了,贴在窗格上吟哦。姑太太因儿子夜深还在用功,披衣走到儿子窗外,劝道:“你才十八,便是今科不中,下科中了举还是少年举人,何必急于一时。”
文才心道今科不中等下科,英华妹子嫁了旁人孩子都会叫舅舅了,不耐烦道:“我一定要中举,若是今科不中,以后儿子也不考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姑太太人虽糯弱,心里明镜似的:张家在二哥那里才住了几日就被二哥客客气气请走,分明是因为儿子对英华有意,二哥二嫂又没有看上文才。不过这话若是和儿子讲了,只怕儿子就不肯上进念书,也只得先哄着儿子些,她便笑着道:“今科得中最好不过。想来你二舅舅也是乐意要个举人女婿的。早些睡罢。”
“那是。”文才把歪词揭下来压进一本时卷里,念了几行八股文,忍不住又把歪词拿出欣赏。冷不防他父亲闯进来,劈手把这张纸儿夺去。
张伯远有为相之才,看一眼就晓得这是儿子为英华害了相思病。大抵古往今来的男人都是一个样儿,老婆或者是别人的好,儿子一定是自己的好。二舅哥虽然贵为翰林,自家的儿子也不见得配不上二舅哥的女儿。他瞪了一眼儿子,喝道:“你看上二舅家的英华了?”
文才向来老实,叫父亲抓了个正着,不敢抵赖,结结巴巴道:“娘答应儿子,若是儿子中了举就去和二舅提亲。”
“我呸,难道我张家儿子中不了举就配不上他王家的女儿?”张伯远自家几十年都不曾中过举,满腹的怨气都被儿子这句话挑了出来,恨恨道:“咱们两家亲上加亲也好,明日爹爹请个媒人与你提亲去罢。只一件,娶了亲你要收心读书,莫要再写这些乱七八糟的淫词艳曲。”
文才心疼的看着父亲把他的得意之作捻成一条塞到灯里,不敢说话。
张伯远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命他专心读书,才气鼓鼓的回房,吩咐妻子:“文才看中了英华,明日你喊个媒人去你二哥那里提亲罢。咱们文才才貌双全,怎么说也配得过英华那妮子了,谅你二哥必许的。”
姑太太嗫嚅半日,怯怯的说:“还是不要去罢。二哥到底做了官……”
“他当了官他了不起了?他跟你不是一个爹娘养的?”张伯远怒道:“咱们孩子哪点配不上人家?”
王氏结结巴巴把那日儿子和外甥耀祖争执,耀祖被二哥痛打的事说了一遍,又道:“当时二哥不曾说文才孩儿什么,隔日就安排我们搬出来住,想必就是因为此事。”
“我呸。”张伯远一口浓痰吐到床下,“不就做了二三十年的翰林么,就跟自己亲妹子摆架子。他富贵了就忘了自己的根本了?这种人,就是他求着我们和他做亲,我也不肯。明日你去打听哪家的女孩儿好,就与文才对门亲事罢,儿子大了,也到娶妻的年纪了。”
丈夫这一回说话甚是有理,王氏连忙答应下来,自在心里算若要给儿子娶亲,二哥借的那些银子当怎么使,却是睁眼到天明。
且说文才因父亲答应去二舅舅家提亲,欢喜的一夜都睡不着,天刚亮听见母亲起来,他便欢欢喜喜跑到灶下和母亲说:“娘,爹说今日去二舅舅家提亲,几时去?我要不要同去?”
王氏放下吹火筒,忧郁的看着儿子,良久道:“你爹爹说,让娘访访哪家的女孩儿好,就与你提亲。”
“二舅舅家的英华好呀。”文才答的极干脆,“我看哪个都没有英华妹子好,她生的既好,人又极能干。把她娶回家,娘就不用这样操劳了。”文才说到高兴处,按着母亲的肩膀,欢喜道:“娘,我想先娶亲,娶了亲我一定好好念书,给娘挣一个封诰来家。”
“你肯好好念书,娘是喜欢的。”王氏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悲伤,“洗脸水烧好了,你洗了脸念书去,娘等着你的封诰。”
“那二舅舅家……”文才一步三回头,站在门槛儿上磨蹭,“娘几时去?”
儿子这般,王氏便不肯把实话说与他听,早饭后去买菜,文才眼巴巴的送她出门,候她提着菜篮回家,又是奉茶又是打扇,。张伯远看不惯儿子这般狗腿,把正在揣磨的时卷掷下,怒道:“没出息,给老子滚回屋里抄千字文去,抄够十遍给你饭吃。”
文才缩回自己屋里,一边走还一边用期盼的目光看着母亲。王氏只当看不见,做好了父子两个的中饭,温在灶上,出来信步走走。梅里镇本来就不大,王氏心中凄苦,不知不觉走到二哥家门首,正好撞见柳氏带着英华出门。柳氏因只是到隔壁去,也不曾备车马,就带了几个亲近使唤的人,和英华步行。才出得门,就看见王氏失魂落魄站在巷口。姑太太看上去情形不大好,柳氏自然不能弃了她去隔壁家串门,忙上前拉住她的手,笑问:“姑太太脸色不大好呢,可是累着了?到家里坐一会罢。”
英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