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若是谢绿雪前世不那样愚蠢的话,在这一天,就该早早的意识到,这个男人的心里,根本就曾在意过自己。
只是那时候太天真,即使隐约的察觉到了,却还是下意识的欺骗自己,他不是爱她,只是他一向端方,如今傅老太君开口,他作为儿子的,就算有心为她说话,也不能违拗长辈,所以才会保持沉默。
在傅老太君的示意下,徐妈妈将一枚崭新的络子呈到了她的面前,是谢绿雪最喜欢的翠绿色。
谢绿雪一头雾水地抬头,恰好对上傅老太君冰冷的视线。
“这络子可是你的?”瞧着她茫然的神情,傅老太君脸色又沉了几分,开口问。
谢绿雪大约也猜测到了,今日之事,恐怕与这络子有什么干系了。
只是她虽偏爱翠绿色的东西,嫁入侯府之后,从静女口中得知傅安偏好褚褐色,自己的一些随身物品便也渐渐地都换成了朱色、赤色、粉色这样一些偏向褚褐色的颜色。
这络子还是崭新的,看样子就是近期才打出来的,便摇了摇头,“不……”
话还未完,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一抹翠绿便迎面砸来,谢绿雪反射性的闭上了眼睛。
额上一凉,便觉被络子稍尾的穗子给扫到的肌肤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哼,贱妇,你还想抵赖不成?你那丫鬟前些日子打了这个络子给你,可是有人亲眼看见了的。”傅暖的声音变得尖利,刻薄的话语连珠带炮的从她口中说了出来,几乎叫人不敢相信,这会是堂堂的侯府嫡小姐,说出来的话。
傅老太君好歹出身名门,自然是见不得自家女儿这样说话的,“暖儿!”可也毕竟是她嫡亲的女儿,就算是觉得她这话说的刻薄,却也只是这样唤了一声,不痛不痒地瞪了傅暖一眼,示意她打住了话头,便也就算了。
于氏这时候开口了,“弟妹,这络子若真是你的,你便承认了吧,何苦为了这一丁点的事,说谎欺瞒大家了。”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仿佛她说这句话,当真是为了谢绿雪好。
谢绿雪却着实不记得这枚络子的存在,也不记得自己有吩咐璎珞或是琳琅打过,“这真不是我的。”
“娘,看来她也是猜到自己做下的丑事隐瞒不住了,才打着这抵死不认的主意的,不如还是把人带上来,与她当面对峙,也省得她不见黄河心不死,。”傅暖也就忍了一会,便又开口,向傅老太君说道。
傅老太君只稍稍沉吟了片刻,便同意了傅暖的建议,吩咐徐妈妈去带人。
不一会,琳琅静女,还有两名粗使婆子便跟在徐妈妈身后,进了福安堂,低着头在谢绿雪身后跪成一排。
不等傅老太君发话,傅暖已然指着那两名粗使婆子问道:“你们说,你们是做什么的,都看到了什么?”
两名粗使婆子闻言,抬眸匆匆地看了傅暖一眼,其中较壮的婆子开口回话:“回三小姐的话,老奴是芙渠阁那里负责守侧门的,几日前,黄昏的时候,看到二奶奶身边的琳琅姑娘出了门,在街角的拐弯处偷偷地见了一个人,还给了他一样东西。”
“她见了什么人?给了什么东西?”蒋氏一贯的喜欢八卦,先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也忍住了心中的疑惑,听着别人说,如今从这粗使婆子的话里头隐约嗅出了些苗头,再是忍不住,抢先将在场众人心里的问题给问了出来。
粗使婆子偷觑了傅暖一眼,见傅暖并无不悦的意思,这才开口答道:“我们二人远远地看着,只看出是个年纪轻轻的男人,初始我们以为那是琳琅姑娘的兄弟,便也没多问什么,哪知后来连着几日,那男人每日都来,也不走近,都只是在侯府外,能看到侧门的地方远远的站着。琳琅姑娘偶尔也会出去见他,却每次都只是说上那么一两句话,便匆匆回来了。”
随着粗使婆子的叙说,谢绿雪的眉头也跟着越皱越深。
琳琅与璎珞一样,都是孤儿,幼时被谢夫人从牙婆子手中买回来,拨到了谢绿雪身边做了贴身丫鬟。
据谢绿雪所知,琳琅是不没有兄弟家人的。
“昨日里个也不知怎么回事,琳琅姑娘与那男子发生了争执,老奴见状不对,想着这琳琅姑娘可是二奶奶身边的人,怕她吃亏了二奶奶心疼,就跟姚家的商量了一下,她一个人守着门,老奴过去看一下,老奴走得近了,听到了男人问了句,她为什么不出来见我。”粗使婆子似乎顾忌着什么,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一下。
话都说到这里了,谢绿雪若还是听不明白便是傻了。
琳琅偷偷出府与陌生的男子见面,加上粗使婆子听到那男子问的那句话。
不言而喻,那男子要见的人并不是琳琅。
琳琅又是她的贴身丫鬟,整个侯府,能如此频繁地使唤动琳琅,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传话的人,除了她这个做主子的,还能几人?
谢绿雪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明白了傅老太君为何会那样的脸色,还有自己那小姑子,只怕也是早早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且早就认定了让琳琅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