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官家小姐,候门贵女,成了头一份。
黄昏时候,谢绿雪被喜娘背着上了花轿。
耳朵听着外头围观群众对自己的嫁妆发出了惊叹跟羡慕的声音,谢绿雪掩在红色盖头下的眉眼,渐渐的阴冷了起来。
谢绿雪在喜轿的颠摇中,离开了自己两世加起来,差不多生活了十七年的家。
怀孕之后,情绪变得尤为脆弱的谢夫人听着渐行渐远的炮竹锣鼓声,第一次在谢老爷怀中哭成了一个泪人。
谢老爷也是第一次见到谢夫人如此不顾形象的大哭,顿时慌了手脚,心里虽然担忧女儿的未来,此时却也只能手忙脚乱的,竭力的哄起了谢夫人。
经历与前世一般无二的拜天地过程,谢绿雪被送进了新房。
坐在新房的喜床上,谢绿雪紧张的绷直了脊背,其他书友正在看:。
只是,这一次却不再如前世一般,是因为即将见到自己的夫君,心中满怀期待,却又因为彼此是第一次见面,羞涩害怕之下,所以紧张的不知所措。
这一世,她不过是为了自己接下来,与前世完全不同的生活而觉得激动,所以才紧张。
谢绿雪记得,上一世的洞房之夜,傅安是喝的烂醉如泥的,被丫鬟婆子给扶进来的。
因为实在是醉的太厉害,傅安死沉沉的睡了一宿,自己却因为照顾酒醉的他,一夜未眠。
第二日快天亮的时候,才和了一会眼,之后又被匆匆的叫醒,去给老夫人请安,结果因为一夜未睡,她在认人的时候有些精神不济,就被小姑傅暖揪住了错处,给狠狠的嘲笑了一顿。
现在想想,也觉得当时的自己当真是愚蠢的可以,自己的夫君在新婚之夜不顾她这个新婚妻子的感受,喝的烂醉如泥,她却还满心甜蜜的照顾了他一整夜,还甘之如饴。
不是愚蠢又是什么。
这样的愚蠢的事情,她自然是没有心情再做一遍的。
也不顾还有喜娘在一旁,谢绿雪掀起了盖头的一角,看向离自己最近的璎珞,开口道:“我有些口渴了,璎珞,你去给我倒杯水过来吧。”
璎珞还未及应,喜娘已经先一步惊叫了起来,“哎呀,我的新娘子呦,这盖头按规矩可是要等新郎倌回来了才能揭的,否则可会不吉利的。”
谢绿雪红唇微扬,她今日的妆本就画的极浓,微微往上挑的黛眉,凤眼的眼角也画成了与眉的弧度一般,微微的往上挑着,加上艳红的唇色,当真是艳丽不可方物。
“不吉利?若是夫君真心待我好,我相信,就算是我此时就将盖头给掀了,我们之间一样可以和和美美,白头到老,否则,就算我依足了规矩,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谢绿雪说着,面上却始终是笑吟吟的。
喜娘与璎珞不由地一愣。
还是璎珞反应快些,眉间闪过一丝忧色,口中却劝到,“小姐,虽说是如此,但这东西,宁可信其有不是吗?你还是听方妈妈的吧。”
谢绿雪的眸中闪过一丝讥讽,低垂了眉,轻声道:“那你先给我倒杯水过来喝吧,喝完了我就放下盖头。”
璎珞见谢绿雪答应了,才动身到了桌边,给谢绿雪倒了一杯茶过来,“呐,小姐赶紧喝吧,喝完了就把盖头放下来。”
谢绿雪也不答话,只是仰头将杯中的水一口饮尽。
她是真的渴了,今日一大早起来便被拉到梳妆镜前梳妆,忙了一天,她已经差不多一天都没有喝水了。
将空杯子递还给璎珞,谢绿雪这才心满意足的叹息了一声,将掀起一角的红盖头给放了下来,重新安静的坐在了床沿上。
至于喜娘被自己这豪迈的饮水的姿态给吓的瞠目结舌的表情,则被她毫不在意的丢到了脑后。
重活一世,就算她没有能力更改自己再一次嫁作侯门妇的事实,有些她能够改变的,却是再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重蹈覆辙。
比如,一开始便谨小慎微,将自己低到尘埃里的心态。
她该为了自己,活的自在些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