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悠时被风衍的声音唤回神的,她看到亭中的人是风衍时,原本是有些进退两难,不过风衍落落大方的请她入座,穆悠也只好随即一笑,坐到了风衍对面。
“风公子真是好雅兴,竟是抛开了朝堂上的俗事,在这里即兴抚琴一曲,到让路过的小女子迷了心窍,不知不觉就走了进来。”
穆悠丝毫不避讳,自己是被琴声吸引过来这回事,仿佛就根本不知是风衍特意引她过来一般。
风衍微微一笑,刹那间穆悠觉得这寒风都没那么刺骨了。“月王真是过谦了,天下谁人不知月王的琴声动听,可引百鸟前来驻足,区区的琴技拙略,怎能会迷了月王。”
穆悠仍旧一笑不语,她的面上虽然并无什么出乎意料的变化,但是心里却“咯噔”的沉了一下。
风衍果真不是寻常之人,他似乎已经将自己等人研究的将近透彻了,可是到目前为止,他们却仍不知风衍到底想要怎样。
古人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风衍对他们,虽不是无所不知,却也绝对不是无备而来,而自己等人却是连对方的用意都没弄清楚,风衍若是坚持与他们敌对,那他们可是首先便失了先机。
原本穆悠还打算此一局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此时棋差风衍一招,率先输了天时。可本身,自己一方又占了地利,所谓一比一平,胜负未分,而剩下的,便要全靠人和了。
只是一眨眼间,穆悠就将局势思虑了个清楚,似是不经意的一抬眼看向风衍,“风公子真是爱说笑,不过是一曲箜篌而已,这百鸟驻足的事,怎么穆悠自己都不甚清楚呢。所以说,传言果真是不可尽信的,风公子说是不是?”
“话是虽如此,不过传言也不尽是捕风捉影、信手拈来的。就如月王的一曲清明上河图曲,若不是真的宛如天籁,怎会有如此的传言流出?如此可见,传言果真不可尽信,但也不可不信。月王,嗯?”风衍眉间微微一挑,绝美的面容带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穆悠听了这话嘴角一抽,无奈的叹道:“风公子的意思,可是说苍蝇不踪无缝的蛋?”
风衍一笑,“区区可无此意,不过是月王说风衍抚琴引来了月王。自古就有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鼾睡的话,风衍自认琴艺不凡,又岂会愿意甘于月王之下,不过是风衍有了想与月王一争高下的心思罢了。”
听了这话,穆悠抬手一撩,石桌上的古琴传出一阵悦耳的曲调,“既然这样,那穆悠就净手焚香,等风公子无事时前来一叙。”
“好,那改天风衍自会来向月王请教,到时再跟月王一较高下。”说着,风衍将放在石桌上的琴,往穆悠跟前一推,穆悠笑着点了点头。
穆悠不动声色的与有备而来的风衍暗地里对峙了一番,最终双方以平手告终。两人相视一笑,风衍又戴上了幕蓠,径自推着轮椅向亭外走去。穆悠一直看着风衍离去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
“他,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