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八年十一月十日的上海,天空乌云密布,天灰蒙蒙的一片,看不到任何洁白光亮的颜色。天边的乌云,仿佛大军压境,低地让人宛如置身于青藏高原之上。
那些形状各异的云朵,黑得让人迷失方向,它滚滚而来,又滚滚而去,相反地宛如徐志摩的诗句:悄悄地我走了,正如我悄悄地来了,无不让人窒息。
初冬的寒风,正在大摇大摆地,无所顾忌地肆虐着大地,而上海人民却不顾西北风的肆虐,纷纷呼朋唤友地赶去储蓄银行,排着那一眼望不尽头的长队。
存银不到一个月的普希金与希伯来,这俩位喜欢追赶时髦,不想落伍世界文明的大不列颠公民,也十万火急地加入这长长的队伍中,提取他们的财富,以免遭受无情地吞噬。
几乎每一个银行的门口前,都排着一支大日本军国主义精神的人,做着他们奋不顾身的夙运。放眼望去,每一条长城队伍都人头攒动,像火蛇一样,延绵不绝着他们的长度,而且以惊人的速度,不断地接长,宛如大兴安定蔓延的火速,以无尽延长的方式,肆无忌惮地扩散着它勇往无敌的威力。
普希金与希伯来,跟队伍中的每一个人一样,都在急不可耐地等待,他们踱着脚步,宛如恰恰舞队的表演艺术,他们搓手取暖的方式,把野人钻木取火更有魅力地比下去。
排队取钱的人这样多,而人们移动的脚步又这样慢,即使是乌龟的攀爬速度,也比他这蜗牛般的速度还要快好几倍。
有银行工作人员为苦于排队的顾客端茶送水,热乎乎的茶水,喝进这群队伍焦躁不安的肚子里,他们焰火高涨的心情瞬时冷却,心暖了,天气似乎也不再那么寒冷了,乌云密布的天空似乎快要放晴了。人们火怒的脾气,似乎也烟消云散了。
希伯来在长长的队伍中,看见了一位自己梦寐以求的女人,她那妖艳细蛇般的腰肢,鹤立鸡群在人群中,他一眼就看到了她。似乎她的脸上永远带着她貌如天仙般的微笑,真是太美了。
希伯来顾不得这里的人数众多,他忍不住招手高喊道:“喂!美丽果小姐!我在这儿呢!”普希金跟随着他招手的方向,举目望去,果然是美丽果小姐。
他害羞地拉下希伯来那高高举起摇晃的右手,提醒道:“希伯来!我的好兄弟!你丢不丢人呀!这么多人,你喊什么喊,你看!好奇的人群都把眼睛齐刷刷到我们这儿了,你还要喊,请给我停止,不要再喊了,我的好兄弟希伯来!”
“我怕什么?我愿意!我乐意!如果你觉得害臊,那你就不是我的好兄弟普希金了,你可以装作不认识我,我们是陌生人。”希伯来在女神面前,似乎让他去干什么都愿意,就连他好兄弟普希金的劝告,都不给予理会,还说,我不认识你,你跟我形同陌路。
普希金并不在乎,他知道希伯来这是玩笑话,他不想跟希伯来一起疯狂,所以只好继续劝他。普希金见劝告不成,他只好用计,用一种令人吃惊的措词提醒道:“希伯来!我觉得我们这样做,已经没有脸面在这里见到美丽果小姐了。”
“WHY?普希金!我的好兄弟!你在干什么?为何要说这么严重的话,我真搞不明白你。”
“你问我在干什么,你为什么不问问你在干什么呢?我们这是在加入银行的挤兑大军中,你认为美丽果小姐会赞赏我们的做法吗?你认为很值得庆幸你的艳遇,很值得荣庆吗?”
“我的天!我亲爱的好兄弟普希金!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我真糊涂,真不应该在这种丢人现眼的队伍中间见到美丽果小姐!现在!立刻!我们马上离开,在美丽果小姐还没有发现咱们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开这里。”
他们撤离的速度还是慢了,美丽果看见他们逃离的时候,心里不知作何感觉。她感觉怪怪的,似乎这俩个洋人的赛跑举止,无不让人生疑起虑。她因为工作忙,所以也无从多虑,不然他们有可能被警察追捕,因为美丽果会把他们视看成这场金融扰乱者来举报。
这两天,上海境内的警察,正在全力抓捕那些撒布谣言者。一时嫌疑无数,上海警察局长本着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漏掉一名犯罪分子的精神,造成牢满为患。
由于警察人手不够,于是协警被时势造英雄,随着时代的需要走上历史的舞台,粉亮登场演绎他们毫无经验抓贼擒拿的故事,闹了不少笑话,搞得上海老百姓不无怨声载道。
这些都是后来的事了,协警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正经八儿的警察也不是什么好鸟。大英帝国带着它的支那巡抚,和不甘示弱的法兰西公鸡,雇佣着它殖民地安南人,正联手在公园里搞他们的杰作,他们在公园门口竖立起一面牌子,说狗和华人都不得入内。
希伯来拖着普希金跑出了那长长的队伍,他们大大地喘了几口气,希伯来惊慌的样式宛如走黑夜的人,碰见了鬼。普希金埋怨道:“你一个人跑就是了,为何也要把我拉下水?”
“你刚才不是跟我说,我们见到美丽果小姐会丢人现眼吗?所以我就干脆也把你拉出来了,以免美丽果小姐见到你,而没有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