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也鄙夷地一笑,问道:“那朕倒想知道,赵大人一日进膳需要多少银两呀?”
“这——!”他那双灰暗的眼睛正转个不停,如果编了谎言来欺瞒圣上,这万一圣上查下来,那不是欺君之罪吗?如果跟圣上回答说,本官并不知道这事,具体事项管家夫人才知道。那不就等于说,他在家里是个老糊涂,比不上佣人。
比不上佣人是因为佣人的职分刚好是管理府上钱粮开销的,而他的职分是朝廷命官,大可不必要亲力亲为去干下人们该干的事,这事应当放手地由被信任者去干。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主人去查账,反而捆绑了下人做事的手脚。
可这个理论,皇上并不一定明白其中的道理,而且有可能歪曲了原本的意思,如果说出来被误解,反而得不偿失。因此到了他的嘴上讲不出这话,只好呆在心里闷着。他不好说出口的话,大家当然都在心里边拥有各种猜测,比如大家都觉得他暂且是家里的顶梁柱,在家里都糊涂成这样,他又是在朝堂上为官,对朝堂上各种各样的国家事务,不就更加糊涂透顶了吗?
赵光启也正在心里寻思着,这回答可以避重就轻,万万不能把全家的开销都搭进去,因此他回答圣上的话却说:“皇上!微臣在家里的开销,一己之用,用不了多少,也就二三两左右。”这话的精明之处就在于混淆而论,反正如果皇上派人来查起,即使是赵府每日花费一百两,那也是赵府一家上上下下几十号人的开销,按平均分摊下来,自己也就花费了二三两而已,以证明自己的话,并不是毫无根据地信语胡言。
“这样看来,赵大人也该省省了。”
“皇上所言极是。”
“那么中堂大人呢?你们一家每日又是开销多少呢?”事情一旦涉及到一个整体,那就是一个庞大的数目了。正如***在演讲的时候说过,任何数字乘以中国十三亿人口,都构成一个庞大的数字;任何巨大的数字除以中国十三亿人口,都成了一个很小的数字。
可见林峰并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他在问赵光启的时候,是有意避开重点,只遴选轻的讲,以便把肃顺府上每日巨大的开销,衬托的体无完肤的大。
林峰有意要看他难堪,看他窘迫,看他的笑话。他正在耐心地等待肃中堂的回答,如果他肃中堂只想随便编一个数字来糊弄朕,非查了他不可,好给他定一个欺君之罪,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信口胡来,瞒上欺下。
由于赵光启在户部管钱做事多年,因此在这种问题面前,即使是面对突如其来的刁难,即使这问题棘手得让人措手不及,但他在这一方面是经历过老道的人。曾经历过许多风风雨雨,也因为是见过不少狂风巨浪的他,因此他的心倒还能稳重的成熟。
可是当事情变了味地传染到肃顺那边,他就有些糊涂一时了,仿佛一种泰山压顶的重量倾倒而来,把他既脆又薄的胸膛,压力的很痛很痛。只见肃顺回答说:“回皇上!微臣府上人口甚多,花度甚大,微臣尽力来配合朝廷缩减每日开销。”
他这话不禁又让许多人产生疑问起来,大家都踊跃地猜疑你肃中堂府上人多,那不就代表你肃中堂钱多吗?不然怎养得起这么多人。
那么!林峰也正在周密细致地猜想着,依肃顺当前户部尚书的职位,能否供养得起这么多口人,这是一个大大的疑问,除非良田巨多,另有增源。
他想到了这里,就忍不住问道:“朕想问中堂大人,你府上有多少人呀?”
“回皇上!微臣府上有一百多号人。”
“这么多!”林峰假装吃惊地轻声嘀咕着,而且嘀咕的声音刚好给肃顺听到。他问道:“那中堂大人府上一日开销多少银两呀?”
哎!看来皇上今天是要存心修理自己了,怎么就这么倒霉呢!这苦命的孩子,杀鸡儆猴也不用这么狠毒啊!真是天理难容。他心里边自哀自叹着,嘴上边筹备措词,他舌头像麻绳打了结一样,讲起话来沉重无比,他说:“回皇上!微臣由于府上人员众多,所以微臣府上每日的花销相对多一些。不瞒皇上说,微臣府上每日的开销还算是少的啦!”他有意要避开话题道:“微臣府上要是像恭亲王府上那样开销,依臣微薄的俸禄,也是消受不起的。”
“中堂大人!有话就好好说嘛!干嘛把人家恭亲王扯淡上来呢!你害得人家恭亲王躺着都中枪。你心里面的算盘,可是居心叵测呢!”
“皇上!微臣不敢!”
“那你就直接跟朕说,跟诸位大臣说,你府上每日花费多少呀!别这么磨磨蹭蹭的,即使是朕不心烦火脑,那些朝中大臣们,也会恼火心烦的。朕和诸位大臣等待之心都到了容忍的极限,而且还都眼巴巴地看着中堂大人你,给朕和他们做个良美的表率呢!”
前有追兵,后无退路,反正都是死路一条,肃顺决定把这条老命豁出去了,正所谓只有心灵放开了,路上的脚步才能走的远,只有登到山顶了,才能登高望远嘛!
他说:“回皇上!微臣府上每日人员进膳花销也就大概一两百银两左右,这对府上一百多号张嘴巴来说,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