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恭亲王在回府的路上,北京的天空一直下着雪,雪白雪白地望不尽头,只觉得帝国的安危,仿佛安睡在一眼望不尽头的蝗虫里面,无力挣扎着,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他把皇兄的话,带回了府邸,带给了妻子佳佳,带给了女儿白灵。佳佳早已吩咐下人做了一桌子的饭菜,正香气腾腾着,今天还特意摆上了法国陈年红酒,以祝庆贺。佳佳知道王爷喜欢西洋事务,不但在家里摆放了一个地球仪,而且还收藏了西洋人许多奇夷巧技的东西。时有耳读西洋文学,常常在屋子里练习着Howareyou?How’reyoudonig?Imissyousomuch!下人听到王爷专心攻读西洋鬼子的文化,也忍不住笑道:“你看王爷又开始Howareyou?了,你说可笑不可笑,我们中华地大物博,无所不有,华夏明文,源远流长,还用得着洋鬼子那些东西吗?”
如果这话给恭亲王听到,非把他气死了不可。当然!下人们也从不敢拿王爷这些笑话来多言,不然兴许会有一两个漏网之鱼,用逆耳之言来打击到恭亲王的西洋之学。
待吃饱了晚饭,恭亲王对妻子说:“佳佳!我对你有要事相告。”
佳佳心里早已欢喜,瞧王爷那一脸的愉悦,肯定是得到了什么恩赐,说不定皇上明天就下旨恢复了他军机处的职务呢!她这样想着,忍不住问道:“王爷!是不是皇上给我们恭亲王什么恩典啦!”
“是!但这事还得征求你的意见。”
“哦!还有这事,王爷不妨说来听听,不知皇上给我们什么恩赐,还用得着我们夫妻一气。”
恭亲王嘴里灌进了一口茶,算是饭后的濑口之举,等吞了茶水之后,他才道:皇上想把我们女儿封为故伦公主,这事我一时不敢答应,所以跟皇上说,请容许我回去跟佳佳商量商量。”
佳佳心里怪丈夫糊涂,皇上金口玉言给了我们这么好的恩赐,何不当时就答应了下来,还用回家征求我夫人的意见如何。不过王爷的另一面又使她深受感动,她看得见体会到,王爷对她那一份独一无二的爱,就像牛郎对织女的爱一样,这种爱埋藏在心骨,埋藏在永恒里面。
佳佳小鸟依人地躺进恭亲王的怀里,温顺地问道:“王爷!你是怎么想的呢?”
“佳佳!你是怎么想,本王也是怎么想,不管怎样,我们夫妻永远同受一心。”这话使佳佳很感动,把恭亲王怀抱的更近更蜜了。她说:“藩王的女儿被封为故伦公主,这是我朝有史以来的第一个,那就是我们的白灵格格,我们的心肝宝贝。现在她已经是当公主的人了,恐怕以后她就得喊你叫六叔,喊我叫六婶了。”
“佳佳!请放心,皇上已经说过了,白灵可以凭着皇上恩典的令牌在藩府皇城来去自如,皇上说,故伦公主,只不过是一个封号,影响不了白灵在我们心中的地位,也影响不了我们在白灵心中的地位。她依然是要喊你为额娘,喊我为阿玛!”
没有什么恩典,比皇上这个恩典再好不过了,恢复王爷军机处职务,那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她喜庆有余地说道:“王爷!这么好的事情,已经充分说明了皇上有心要重用你了,不然也不会升白灵格格为白灵公主。这事一旦传出去,天下人便皆知,皇上对我们的心意了。这时候皇上要重用王爷你,肯定是国家发生了什么大事,王爷!你呀!就是蜀国诸葛亮,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与诸侯。
先帝不以臣卑微,猥自枉居,三顾于臣草庐之中,咨臣以当事之世,由是感激!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
王爷!如今在国家危难之际,正如《出师表》所说的,王爷你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皇上封白灵为公主,就是先笼络住你的心,好让王爷替皇上披甲沙场,冲锋陷阵,来回报皇恩。
正好我们可以借着这次难得忠君报国的机会,来重振王爷你的雄心壮志,满足王爷的保家卫国之心。”
“佳佳!你深得我心呐!”恭亲王由衷感叹道:“家有贤妻内助,本王又有何畏之忧。不过!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呀!皇上谕旨令下,就把本王闲赋在家整整五年之久,现在又来什么尔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人家刘备还对诸葛亮三顾茅庐呢!怎么本王的命就是这么贱呢!”
佳佳也按耐不住笑了笑,心想王爷这是狐狸想在老虎面前摆架子,他这个心结,必须得解开。便劝道:“王爷!佳佳必须要帮你解开心结,不然你心里就会不舒服,赌着气。这样可不好,人家是帝王之家,我们是藩王之命,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是天上地下的,我们没有能力跟皇上讨价还价。”
“佳佳!你知道本王当初跟皇兄争夺皇位的事情吗?”
“稍有耳闻,但不敢多问。”佳佳心骇了一下,也不知王爷怎么就提起了这些猴年马月的事,想必是想陈述心中不服之气吧!
“本王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你知道吗?当初皇阿玛多么器重本王,可最后皇阿玛偏偏把皇位继承给了四哥。四哥才智不足,谋略不佳,治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