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都拔不出来。就算拔出来了,也无法挥刀。
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给汉军驱赶在一起的匈奴牧民,组成了一道厚厚的人墙,这道人墙足有十数里之厚,你挤我拥的,极为壮观。
匈奴牧民并未放弃砍杀的念头,他们都在努力,要杀开一条血路,只是拔不出刀,也是无可奈何。
在如此密集厚实的人墙里,要想杀人,匈奴是做不到的,就是他们信奉的昆仑神恐怕也是做不到,人实在是太多,太密集了!
凶狠是匈奴的特质,他们并不甘心,拔不出刀,难道不能用拳头来揍吗?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匈奴准备用拳头说话。他们的想法确实很好,可是,他们很快又发现,这也行不通。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们的拳头给挤出了,连手都抽不出来,何来饱以老拳之说?
匈奴是不会放弃的,不能用拳头,那就用牙齿来咬,无不是张开嘴巴,乱咬乱啃一气。你咬我咬的,咬到哪里就是哪里,有的咬在妇人的胸脯上,有的咬在男人根上,有的咬在妇人的芳草上,有的咬在……各种各样的部位都照顾到了,匈奴不愧是野蛮民族。
此时此刻,匈奴的弓箭、弯刀、拳头完全失去了作用,唯有牙齿才是最好的武器。为了活命,匈奴充分发挥了这一利器的威力,你咬我,我咬他,他咬你,用牙齿连成一片,堪称奇观。
这幕奇景最奇特的还在于,人潮涌动,就如大海中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汹涌澎湃,不可阻挡,对着龙城无情的淹没了过去。
周阳骑在追风驹上,看着给汉军驱赶向龙城的匈奴牧民,不由得直甩头。这是周阳谋划的,周阳无数次想象过匈奴牧民给驱赶的奇观,就是没有想到是如此的波澜壮阔,若不是周阳亲眼看见,无论如何也是不会相信,人潮涌动竟然如此壮观,如此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唯一的遗憾,就是此时的龙城阴霾一片,不是万里无空的晴朗天气,目力不能及远,无法看得更远。
若是龙城天气好,看得更远,这种震撼力会更加强烈。
若是在现代社会,坐上飞机,从空中望去的话,那就更完美了。这只能是一种愿望,在汉朝不可能实现。
“天呐!大帅这计也太狠了!”李广骑在烈阳驹上,右手抚着额头,一脸的惊愕之色,为匈奴叫屈了:“也只有大帅才想得出如此妙计!不用我们动手,匈奴自相残杀、咬死、踩死者不知道有多少!这是自盘古开天地以来,最为奇特,最是神妙的一仗了!”
“原来仗可以这么打!”程不识骑在骏马上,一边指挥汉军驱赶匈奴牧民,一连点评:“用匈奴来消耗匈奴,千古奇计呀!”
“此计狠,狠得可以用毒计来称呼了,可是,对匈奴,就是要如此处置!”卫青骑在战马上,紧握双拳:“我们既能取得大胜,还不用太累!如此之仗,就是孙吴之辈也是做不到!”
“乌特拉!”
“乌特拉!”
一阵阵欢呼声,从龙城隐约传来,那是匈奴六十万大军在军臣单于的率领下,大声欢呼。他们憧憬着美妙的前程,意气风发,吼得山响,匈奴牧民的惨叫声竟然没有淹没。
尽管如此,欢呼声传出来,也是隐隐约约了,要不是周阳的耳音极好,还真是听不见,其他书友正在看:。
“单于还在做美梦!”周阳不由得轻笑一声。汉军已经痛下杀手了,军臣单于还懵然不觉,还在做着打进中原,攻破长安的美梦,世上最好笑的事儿,莫过于此了!
“若单于正在美滋滋的祭祀冒顿老贼时,陡然发现,我们已经杀到龙城来了,他会如何想呢?”周阳抚着额头,猜测起来。
匈奴六十万大军,加上一百多万牧民,这就近两百万人了。再加上二十五万汉军,集结在龙城的,光是人就超过了两百万。若是算上骏马,集结在龙城的人马,足足超过了三百万,离四百万不会太远。
三四百万人马,要占的地方不小,尽管很集中,那也是上百里方圆了。
这上百里方圆,基本上分成三层。最外面一层,是如狼似虎的二十五汉军,他们挥着环首刀,正在驱赶匈奴牧民。中间一层,是匈奴的牧民,在汉军的驱赶下,惊惶失措,不要命朝龙城冲去。
最里面一层,就是匈奴的六十万大军,匈奴牧民的人潮还未冲击到他们,正挥着胳膊,扯起嗓子,大声欢呼,万岁之声冲天而起,震天价的响亮。
汉军的战号,匈奴牧民的惨叫声已经很响亮了,可是,六十万大军匈奴的欢呼声更加响亮,竟然把牧民的惨叫声和汉军的战号给淹没了,是以,外面杀得血流成河,尸积如山,而里面却是懵然不觉,还沉浸在欢喜之中。
最为欢喜的莫过于军臣单于,此时的军臣单于吼叫了半天,倍觉舒畅,脸上泛着红光,浓黑的眉毛根根向上翻,眼里精光闪烁,一张大嘴裂着,脖子伸得老长,比起在屋梁上打鸣的公鸡还要兴奋十分。
“多美妙的感觉!”
军臣单于自我感叹一句,右手中的黄金权杖一挥,喝道:“起舞,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