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双芩去了城里。城门口的盘查果然很严,祖孙俩排了好一会儿长队等检查,这才进了城。进城后,双芩问信大叔:“爷爷,我们直接去齐王府吗?”
“不,去法光寺。”
“去哪儿干什么?”
“去送诗集。”
祖孙俩来到了法光寺,从寺院后门进去了。信大叔似乎对这儿很熟悉,找到了一位熟识的僧人打听玉家做法事的事情。那僧人道:“今早回去了几个,齐王妃昨晚就回去了。”
“那她还会来吗?”
“下午会,之前已经派人来知会过了。”
“好,那我就在禅房里候着了。齐王妃来了,劳烦师傅告知一声。”
“三少爷客气了!”那僧人双手合十还了个礼,然后出去了。
等僧人离开后,双芩好奇地问信大叔道:“爷爷,他刚才叫您三少爷,您以前在家里排行老三吗?他跟您很熟啊?”
信大叔坐下道:“是啊,爷爷以前在家里排行老三,上头还有两个姐姐,所以别人都叫我三少爷。”
“那个齐王妃就是您要找的人吗?”
“对。”
“也是害死奶奶的人了?”
“对。”
“一会儿要杀她吗?”
“不杀她,我们要让她带着去齐王府,跟你叔叔报喜。”
“哦,那她会老老实实地带我们去齐王府吗?”
“一会儿就知道了。”
祖孙俩在禅房一等便是好几个时辰。晌午过后,两人正在禅房里打坐歇息,一个小和尚匆匆跑来敲门道:“施主,我师父让我来告诉您一声儿,齐王妃来了。”
小和尚去报信时,齐王妃刚刚到了法光寺。她原本是打算在寺里待上七天的,可偏偏出了左衍那档子事情,明月回家后又哭又闹,拿着剑要去左府拼命,所以昨晚她不得不先回去安抚明月了。
明月昨晚闹了一晚上后,快到翻鱼肚白时才勉强歇下。吃过午饭后,齐王妃叮嘱明珠和闵氏好生守着明月后,这才回了法光寺来。
在正殿里跪坐了一会儿后,一个小和尚拿着一本泛黄的诗集走到了齐王妃身边。齐王妃微闭双眼地问道:“什么事儿?”
“有位施主让小僧把这东西交给王妃娘娘。”小和尚恭敬地递上了那本诗集。
齐王妃睁开了双眼,不耐烦地斜瞟了一眼。当她的目光落到了那本诗集的封面时,双肩立刻跨了下来,身子往后一顿,惊愕万分地看着那本诗集。过了好几秒钟,她才缓过劲儿,一把夺过那诗集,问小和尚道:“谁给你的?”
“是后面禅房里的一位施主!”
“带我去!”
小和尚立刻在前面领路,引着急匆匆心惶惶的齐王妃往后院走去。进了一间禅院后,小和尚停下步伐道:“王妃娘娘,那位施主就在里面,您请吧!”
齐王妃忙跨步走了进去,见其中一间禅房敞开着房门,便径直走了进去。当她四顾左右寻找人影时,身后传来了一个再熟悉不过,且曾不断出现在她梦里的声音:“你果然还是来了。”
犹如一道惊魂闪电忽然击中大脑,震得齐王妃呆立良久!半晌后,她才缓缓转过身来,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吸气,倒退,身子摇摇欲坠……她的所有感觉已经不能用震惊两个字来形容了!
眼前的男人早已不是当初年少俊朗的左三少爷,皱纹略布,短胡茬也爬上的上嘴唇,看上去即熟悉又陌生。可对齐王妃来说,只用一眼或者半眼就能立刻认出这张脸!这是一张让她曾经无比深爱又无比痛恨,像恶魔似的不断出现在她噩梦里的脸!
此时的感觉早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复杂得令人痛不欲生,也令人心酸悱恻!所有想痛斥他的语言都揉捏成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话:“你还敢回来?”
“京城是我老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更何况,时隔三十年,我也该回来见见老朋友了。”
“左熙……你真还有脸回来吗?”齐王妃深恶痛绝地指着左熙质问道。
这位信大叔,也就是曾经风靡京城内外,万千少女心中不二嫁的如意郎君左熙。只是三十年的岁月,洗褪了他的年少青涩,更添了几分老成和稳重。
他走进房中,平静地面对势要发狂的齐王妃道:“我没对不住任何人,为什么没脸回来?”
齐王妃一把将手里的诗集朝他脸上砸去,怒火中烧地嚷道:“你没对不起任何?你可知当年你悔婚后,我几乎没脸出门见人,成了京城里甚至整个大宋茶余饭后的笑料!你还敢说你没做对不起别人的事?”
“王妃娘娘,事出必有因啊,若不是你当初调换解药害死了顺樱,你我本有结发之情。只是你太过自私狠毒,我根本没法跟你这样的女人共度余生。”
“说到底还是因为东郭顺樱!为了那么一个贱婢,你居然公然悔婚,置我们玉家和你们左家颜面于不顾,谁更狠?谁更毒?”齐王妃几乎是在朝左熙愤怒地咆哮。积攒了几十年的愤怒和恨意,在这一刻全都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