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儿,见了他便问道:“刚去诊了脉?”
昭荀在冰残对面坐下道:“嗯,娘娘没什么,大概是昨晚有些吓着了,心火有点重。不过,她问起主子了。”
冰残停下毛笔,抬起头问道:“你怎么说的?”
“横竖就是敷衍过去了,”昭荀微微皱眉,一脸不解地看着冰残问道,“冰残哥,你说主子会去哪儿了?为什么没有按时到达汴京城呢?照理说,是皇帝召见,没有万不得已的事他应该不会不去的。”
“你想过的可能我都想过了。昨晚收到齐王府的飞鸽传书后,我就已经派人沿途去找了。不过我相信元胤应该没事儿,就算半路被伏击,他也能应付。兴许是半路上有什么要紧的事给耽误了。这事儿暂时不能让梁兮兮知道了,省得她怀个孩子还跟着担心。”
“我知道,可也瞒不过几天啊!主子答应了她,半个月就回来的。过了半个月要再不见人影,她指定得起疑心了。”
冰残略显担心地点头道:“但愿我派出去的人能早点跟元胤联络上。我始终觉着他没出事儿,应该是给什么事情耽误了。即便梁兮兮问起来,你也只能说是他在京中给耽误了,知道吗?”
“知道了。”
“最近,让暗探跟着她,别出什么差错了。我估计元胤是被伏击了,这样一来,我们就该更加小心才是。”
“你相信连辛的话吗?若不是他和班那镜台所为,那会是谁?王府里该查的都查了,王府外的人很难潜进来下毒,连我都迷糊了,这个下毒的人究竟是谁?”
冰残紧缩眉头道:“至少可以肯定,毒不会自己跑到那锅荔枝汁中去。有毒,就有下毒的人。不是王府的人,也不是半夜潜进来的人,那会不会是这段日子跟王府往来的人?”
一句话提醒了昭荀,昭荀有种被点醒了的感觉,忙说道:“这是有可能的。只是,下毒的人是怎么下毒的?”
“你没发现吗?下毒者没有目标,犹如撒网捞鱼一样,捞着谁是谁。我现下虽然还不能确定是谁,但我知道,这个人的手段很高明,几乎快要瞒天过海了。”
“冰残哥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了吗?”
冰残轻轻地点点头,用指头沾了沾水,在桌面上写了一个字。昭荀先是一惊,继而平静了下来。冰残道:“此事没有任何证据,估摸着查也查不出什么证据了,你我二人知道就行了。”
“那我真好奇了,这毒是怎么下到荔枝汤里去的,难道真有什么法术不成?”
冰残轻蔑一笑道:“我不信什么法术,一准是用了什么投机取巧的法子罢了。若是我想不出来,那就去问她本人好了。”
元胤的事兮兮这两天没有怎么在意,因为她都忙着张罗媒婆们上门看人的事情。为了避免媒婆们收人红包以次充好,她实行了奖赏制度,哪位媒婆推举出来的人获胜,事后会有一笔不小的奖赏。所以媒婆们也卯足了十二分劲儿,按照分派到手的名单一个一个登门去看,力争选出最好的。
两天后,游仙儿的身子恢复如初,茶会的事再次被提了起来。本月初二那天早上,游仙儿带着府里一干女眷往南城门而去。半路上,等候在家门口的翠月上了兮兮的马车。
翠月在马车里坐定后,兮兮问她道:“掌柜的不去吗?”
“她说没什么意思,还不如留在铺子里看着呢!”
“打开张起就忙个不停,今天好容易一堆人儿出去玩玩,她倒不赏脸了。”
“兴许是心情不好吧。”
“掌柜的心情不好吗?”
翠月笑道:“你最近就忙着那盛宴去了,哪儿在意她啊?我瞧着像是有心事儿的,毕竟那么大个姑娘了,怎么会没点心事儿啊?芙如也快二十了吧?家里怎么没给定亲呢?我也不好问她去。”
“眼界高呗!龙泉驿成都那一带的想娶她的倒是多了,可她能瞧上眼的就没一个。往常在龙泉驿时,不少成都的公子少爷登门提亲呢,都给她一口回拒了,要不怎么会拖到近二十了还不成婚啊!哎,翠月姐,你说掌柜的是不是看上谁了?”
翠月抿嘴一笑道:“我瞧着像是,有几回跟我一块儿算账,净报错数呢!连龄秋都觉着奇怪了,平日里一向精明着呢,最近怎么老是出错呢?我也说玩笑话般地问了她,她只说担心家里的买卖,没别的。可我瞧了从龙泉驿送来的账本,买卖好着呢,没什么事儿。”
兮兮掩嘴一笑道:“哎,你说,到底是哪家公子这么有福气啊?居然能被我们家掌柜的看上了,嘿嘿……”她还没笑完,马车忽然缓缓地停了下来。同车的馨儿正要打起帘子问话时,有人抢先掀开了帘子,伸了个脑袋进来笑道:“嫂子们去茶会啊?怎么也不捎带上我啊……呃……龙掌柜的也在?”
这冒冒失失的人正是祺祥。他本来想跟兮兮打趣几句的,可忽然看见翠月也坐在里头,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了,说话的语调也变了许多。翠月见了他,仿佛也有点尴尬,敷衍地冲他笑了笑,然后把目光挪向了一旁。
兮兮顺手抽出垫着腰的小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