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爷。军爷。我儿年方十四。尚且年幼岂能从军啊。。求求军爷高抬贵手。待到明后年。我儿一定去为魏王效力。求军爷高抬贵手。高抬贵手。”一个庄户汉子。一手拉着自己的儿子。一手从怀里摸出十几个铜钱來塞进前來征兵。或者说是抓壮丁的曹兵手中。苦苦哀求着道。
曹操依然是下了诏令。要求蓟。北平。襄平级郡各自征集士兵一万五千余众。稍事训练之后。即刻前往南皮集结。诏令一处。整个河北立刻陷入了一片恐慌和哀伤之中。有的人家。已经是接连被征调了好几次了。以至于。很多人家里居然都沒有一个男人存在了。老的死在战场了。小的接着被征。小的再死了。接着再征更小的。眼下。已经是连十三四岁的孩子都不放过了。
“我们对你高抬贵手了。谁特么给我们高抬贵手。让开。”负责征兵的曹兵。大多是跋扈惯了的人物。又或者是和哪位将军的亲信。这才得了这差事。别小看了这差事。大户人家若想逃过兵役。那出手可不一般。当然。大头自然是上面拿去了。可是出面征兵的这几位。好处也是少不了。上头吃肉他们喝汤。上头喝汤他们闻香么。
大户人家丁口众多。按照比例來是三丁抽一。可是收了人家的好处了。还怎么去三丁抽一。上头下了硬指标。每郡一万五千人。大户人家少抽一个。代表着贫苦百姓就要多出一人來顶坑。这不。老子因伤刚刚退下來。就來抓人家儿子上阵了。
“我儿年幼。上了阵又能干什么。真让我儿去送死不成。”退了兵役的庄户汉子见那几个兵痞将钱收了。却依旧要拉自己儿子的丁。当即怒道。他也是当过兵的人。也是杀过人的人。这一怒。一时间倒让那几个曹兵面面相觑起來。
“你说的沒错。蓟。北平。襄平三郡的新兵。本就是准备用來做攻城时的炮灰的。我劝你放手的好。沒准你儿子上了阵沒死。下來还能混个一官半职也说不定。就算死了。上头给的抚恤金。足够你再养个儿子了。”正在纠缠不清的档口。打门外走进來一个小校。手扶着腰刀就冲那汉子说道。
“抚恤金。纹银三两的抚恤。一层一层克扣下來。五钱不到。你们还敢再黑一点么。今日。我儿决计不会去当兵的。魏王早先就有令。男子年满一十八岁。方能入伍从军。怎么。之前怕老百姓占了便宜。拿了军饷沒仗打。就一十八岁从军。如今前方吃紧了。十四岁的孩子你们也來强拉了。如此朝令夕改。老子不服。”汉子听那小校如此说來。心中不由得怒气更甚。当下将自己儿子和婆娘推回屋去。反唇相讥道。
“你今儿是服也得服。不服也得服。再敢抗命。信不信老子一刀剁了你。”小校何曾被人如此顶撞过。嘴里说着狠话儿。一伸手就将腰刀给拔了出來。直指着那汉子。厉声道。
当过兵。杀过人。见过血的人。是见不得人家拿兵器指着自己的。这个汉子也是如此。一见那校尉拔了刀。瞳孔一缩也不和他废话。当即欺身而上。将那校尉的手腕捏住。猛一用力“咔擦”一声将腕子给掰折了。然后从那校尉手中抢过腰刀顺势在他脖子上这么一拖。“噗嗤”一声过后。那校尉如同被割了喉的鸡一般。瘫倒在地抽搐了几下就咽了气。
诚所谓一不做二不休。那汉子见校尉已死。操刀转身就向几个惊呆了的曹兵扑了过去。杀人对于老兵而言。等闲尔。几个曹兵手忙脚乱的准备拔刀相迎的时候。汉子那柄腰刀已经切进了他们的脖子。顷刻间。小院子里多了几具尸体。
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那汉子连忙将院门掩上。这才右脚微跛的走上前去。挨着个的在尸体身上摸了起來。很快。从几人的怀中就摸出了银票百來两。另有碎银铜钱若干。将银票和散碎钱财揣入怀中。将那校尉的精铁腰刀插到刀鞘里。提在手上就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房间里很快就传出了一阵悉悉索索低声商议的声音來。商量了半晌。汉子决定带着婆娘和孩子远走他乡避祸。等天下太平了再回來。
“孩子他爹。这些尸首。怎么办。”妇人紧紧跟随在汉子的身后。手里挽着个大包裹。胆战心惊的问那汉子道。
“近日征兵。家家户户都鸡犬不宁。暂时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将门锁好了。我们快走。”那汉子走到门前。左右打量了一番。这才回头对婆娘和孩子急道。
一家三口趁着左近沒人。急忙将院门紧锁。汉子打头前走着。手里连鞘提着那曹兵校尉的一把好刀。眼睛警惕的四下张望着。妇人则是手挽着装了几件换洗衣服的包裹在其身后紧紧相随。而那差点被抓了丁的半大小子。则是眼露崇拜的看着自己老爹的背影。亦步亦趋着。
“什么。孤征调兵卒。居然有刁民胆敢杀官相抗。谁给他们这么大的胆子。”曹操看着桌上的奏折。不由大怒道。
短短三天。负责征兵的士卒死了不下数十人。甚至于。连校尉也让人弄死了一个。曹操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征兵居然还征出了鬼來了。“什么时候。百姓们开始抵触自己的诏令了。什么时候。他们开始反抗了。什么时候。我曹孟德。居然沦落成董卓之流。惹得百姓们都举刀相迎了。”曹操暗暗问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