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來到白帝城刘备下榻之处。一开门诸葛亮就看见刘备昂面靠在榻上。一只胳膊上全是水泡。有亲兵正在用清水为他清洗伤处。
“孔明。咳咳。你來了。备还担心。看不见你了。”刘备说完。用眼神示意诸葛亮在一旁坐下。
“主公。些许烧伤。回成都静养数月。定可无恙。”诸葛亮接过亲兵手中的布巾。沾着清水替刘备擦拭起额头來道。
“咳咳。孔明啊。你可有怪罪备。入川之后对你冷落了。”刘备看着榻旁的诸葛亮。沉声问道。
“主公何出此言。”诸葛亮一边替刘备打着扇。一边回道。
“你如此说。那就是有了。呵呵。孔明啊。亲疏假重之理你可明白。”刘备轻笑了两声摇头道。
“主公。莫要再说了。医师吩咐说让你少说话。多喝水。一路逃來。那烟火之气已是将主公内腑灼伤......”一旁的亲兵实不忍看刘备强忍痛楚在那里说话。一面提醒着刘备。一面向诸葛亮解释道。
“主公伤得如此厉害。”诸葛亮闻言一惊道。
那亲兵朝诸葛亮看了一看。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在刘备面前提伤势。尔后端起水盆走向了屋外换水去了。
“庸医嘛。而今也是有的。主公且先养上几日。过几日亮随主公回转成都。自有名医前來为主公诊治。”诸葛亮见状轻笑着。替刘备掖了掖搭在腹上的薄被道。
“嘶。”一扯动那条薄被。刘备立时双拳紧握着倒吸了一口凉气。
“主公。”诸葛亮见势连忙轻轻将那条薄被撩起。一道尺许长的创口夹杂着一股腥臭出现在诸葛亮的眼前。
“主公。”诸葛亮将薄被盖回去。踌躇着低声唤了刘备一声。
“吾伤得很重是吧。想吾这一生。东奔西逃毫无建树。上不能辅佐陛下定国安邦。下不能牧守一方造福黎民。备真是愧对列祖列宗。咳咳。”刘备看着诸葛亮。摇了摇头自责道。
“主公休要自责。主公白手起家能雄霸一方。已经算是人中英雄了。主公眼下只要耐心再耐心。待到十数年后。西川兵强马壮。天下风云有变。就是主公一逞雄风之时啊。”诸葛亮又替刘备摇了几下羽扇劝慰着他道。
“孔明啊。你我君臣数载。备观你是大能之人。有句话。今日不说往后就沒机会说了。”刘备冲诸葛亮点了点头轻言道。
“主公有何吩咐。尽管道來。”诸葛亮起声肃立在刘备面前道。看刘备这架势。似乎已有回光返照的迹象了。
“君才十倍曹操。必能安邦定国。终定大事。若嗣子可辅。则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为成都之主。”听刘备说完这句。诸葛亮一时间不知所措起來。只是站在榻前弯腰拢手不语。
“想当初桃园三结义。讨黄巾驱董卓。某是何等意气风发。咳咳。待到來年风起时。备不能去看你了。”刘备喃喃自语完。眼睛一闭溘然长辞。
“夫君......”此时糜夫人正带着年已三岁的刘禅。在赵云的护送下赶到门口。隐约间只听见了刘备那一句。君可自为成都之主。紧接着就看见自家夫君溘然身故。又惊又悲之下不由得如杜鹃啼血一般扑进屋内。
“夫人。主公他。故去了。”诸葛亮两行清泪夺眶而出。上前双膝跪倒在糜夫人面前悲痛道。
“夫君。当初你曾答应妾。要好好照顾妾一辈子的。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你扔下嫡子溘然而去。未留下只言片语以为交代。让妾与幼子如何自处。”糜夫人上前紧摇着刘备的尸体哭诉道。
“看來。夫人是对亮起了疑心了啊。”诸葛亮岂能听不出糜氏題中之意?当下借着低头垂泪之机在那里暗道一声。
“你就这么走了。让禅儿如何治理你遗留下的基业。你让我这孤儿寡母以何面目面对群臣。你。好狠的心呐。”糜氏怀里搂着刘禅。一边哭诉着一边暗自打量起一旁的诸葛亮來。
“夫人。还请节哀。主公刚去。若是你再哭坏了身子。西川可就真的群龙无首了。”诸葛亮跪在地上拱手道。
“孔明。我且问你。方才先夫弥留之际。与你作何交代。”糜氏见诸葛亮还跪在一旁不曾离去。将牙一咬恨声道。
“怎么。这就要将我赶出此处。独揽大权了么。”诸葛亮闻言眼中寒芒一闪。心中暗道一声。只是低头不语。
“孔明。先夫在时待你不薄。难道他尸骨未寒。你就要行那篡逆之事。”糜夫人见诸葛亮不语。心里急怒攻心。为了儿子的大位。她豁出去了。站起身來素手直指诸葛亮道。
“先生。”跪倒一旁的赵云见糜氏发了怒。连忙冲诸葛亮急递了几个眼色唤道。
“主公之前。并未对亮有所交代。”诸葛亮抬手对糜氏一拢手道。
“你骗人。骗人。汝今是要欺我孤儿寡母不成。”糜氏大急之下。返身就要去抢赵云腰间佩剑。她想一剑将诸葛亮刺在堂上。
“夫人息怒。夫人息怒。少主乃主公唯一子嗣。主公自是不消另做交代。”赵云一边躲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