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媛大惊,急忙搀扶道:“大人不要这般,您既然把童姑娘托给我龙门镖局,媛媛自然会尽心尽力的。”
“谢谢你,太谢谢你了。”林华安似抓到救命浮瓢,连番再谢了一通,这才坐回椅上,想着童小姐马上就要离开,此一去将无再见之日,心里苦楚无极,差点就要掉下眼泪来,极其不舍的转对司徒冥询问:“不知司徒老爷可否让人取来笔墨,我想写一封信。”
司徒冥听得哽咽声,心下极其诧讶,堂堂的天之骄子竟会为区区一个民女这般,他可真是污了金国豺狼之名了。哪里会不从,连忙让人取来笔墨纸砚,不敢多加询问,静静等着。
林华安也不说话,沉浸在生离的悲伤中。
很快,媛媛摆上了笔纸,却不见大人动弹,脸庞被纱布包着,瞧不出是何表情,轻轻叫唤:“大人……”
“呃?”陷在思潮中的林华安一个惊魂,见着笔纸都置妥了,微笑面相谢了一声,拾起毫笔,想了一想,醮墨写下。
《写信告诉我,今天海是什么颜色?夜夜陪着你的海,心情又如何?灰色是不想说,蓝色是忧郁,而漂泊的你,恐惧的心,停在哪里?》
媛媛就站于桌前,奇怪看着这封奇怪的书信,瞥目往他包住的那脸瞧去,惊见大人竟然满眼泪渍,泪滴掉落就被伤纱吸收。心里实在不明这个到底是什么人了,狼狗竟会为此种事伤心到流泪,既然这般的情深,怎么却把童姑娘虐待成这般呢?
林华安伤心无极,人生最痛苦之事,莫过于生离和死别,只要想到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木儿,他的心就碎了,软弱的眼泪不能自止的滑落下来,强稳往颤抖的手掌,把满腔挂念深情寄于小小的信纸上,书写着。
《写信告诉我,今夜你想要梦什么?梦里外的我是否,都让你无从选择?我揪着一颗心,整夜都闭不了眼睛,为何你明明动了情,却又不靠近。听!海哭的声音,叹惜着谁又被伤了心,却还不清醒。一定不是我,至少我很冷静,可是泪水就连泪水,也都不相信。听!海哭的声音,这片海未免也太多情,悲泣到天明。写封信给我,就当最后约定,说你在离开我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唉!”停下墨笔,他沉重叹息,抬手拭抹眸眶上的泪渍,颤抖着捧起信纸,静静看了半晌,毅然折起往信封装入,起身向媛媛递道:“童小姐到家时,还请司徒姑娘转交此信,我心里感激不尽。”
媛媛急急捧接而过,很是难受道:“大人放心,媛媛一定不会忘记。”
“多谢了。”林华安再谢了一声,转对司徒冥询问:“不知司徒老爷可否告诉于我,打算从何门离开大都?”
司徒冥知他是要相送,又不想让童姑娘知晓,便道:“是南门。”
听得南门,林华安抱拳躬道:“这一路上有劳司徒老爷了,不打扰大家用膳,在下就先告辞了。”
司徒冥赶忙相迎。“老朽送大人。”
“不用,不用。”跨出大厅,他见雨又大了起来,急忙阻止相送众人,快步出了檐廊,冒着大雨急向南门前去等候。
此时龙门镖局屋顶之上蹲着一人,就是担心随尾的林阿真,他见老大出门急匆匆就朝南面奔去,心里难受无比,悄无声息往后面园院跃入,正不知童木木在哪里时,寂静里忽然传来一声微弱濡泣。当即遁声往北面一个石墙跃入,是处回形栋院,院中铺着青花石地,廊下数步就有盆景,花朵已败,落叶散了一地。
他遁声蹑步来到濡泣的厢房门口,听得里面步声响近,咻的一声直直往屋檐贴猫上去,仰头下视,只见开门出来的是名黄衣少女,端着脸盆走出,盆里清水被血迹晕开。
见着清水带血,林阿真眉头皱起,但听得房内又传来一道叹息声。“童姑娘,不要再抓头发了,会再流血的。你不要害怕啦,有静儿陪着你,不会有事的啦。”
终于明白脸盆内怎么会有血了,阿真深深吸了一口气,如蛇一般就往门框滑了进去,凌波微步轻灵如风,风扫梁上一根木柱,已他蹲隐在梁木之后,探眼下视,只见床帘掀起,童木木双手揪着头发,依附入一名女孩怀中,嘤嘤泣声既悲又惨,便就是全天下最惨之事发生在她身上了。
看着这个被自已害惨的女人,他一直觉的自已憎厌她,但真见着她疯了,蹭了一脸马粪缩躲在角落,那打心底深处的恐惧模样,就让他再也憎厌不起她了,反而很难过,讲不出的自责。
“唉!”林阿真暗自沉叹,视看着床上那具打抖的身子,因为自已,大家都变的不再幸福了。老大失去心脏一角,童木木则处在恐惧的疯颤之中,阿纶他们呢?更因为自已疲于奔命,他到底在干些什么?
他急急后收前擒手掌,这个女人已被恐惧折磨至疯颠,要是自已再虏走她,就真的把她逼上了绝境,他又拿什么脸去面对老大呢?
“罢了,罢了。”茵儿说的对,感情之事皆你情我愿,他一直愿去不相信,世上竟有女人能挡得住老大的魅力,谁知天下间竟还真有这么一个女人。
暗暗再叹出一口气,他知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