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顾昊钧却没再动,突然又放开她。
温热的唇一离开,苗可就惊得说不出话来,一手按住自己的唇,一手指指他,然后再指指自己,“你……”
顾昊钧眼底漆黑,不知道在想什么,视线注视着苗可,如淙淙流水。
苗可柳眉微蹙,眼里浮现出慌张,带着丝丝为难。
“昊钧。我们是亲人。”回顾去人。
在离开北城逃亡的路上,在一起去美国奋斗的艰辛里,在回国后相依相靠的过程中,他们是彼此最亲近的人。
可是……
“没感觉是吗?”顾昊钧蹙眉问她,像是面对着很难的课题。“你对我的吻根本没感觉对不对?”
苗可大而媚的眼睛此時有着浓浓的担忧。她冲着顾昊钧点点头。“是。昊钧,你知道的,我……不爱你的。”
不爱再多亲密也不会有感觉。
顾昊钧的眼睛错开她,看着飘飘洒洒的大雪,几不可见的叹口气。很快,他又对上苗可充满歉意的眼,一笑,说:“抱歉。我只是想证明一件事情。”
苗可还是皱眉,柳眉中间凝成一股。“证明什么?”
她怕他……她没办法给他回应的。
顾昊钧看着她这样如临大敌的样子,突然因为方才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而紧绷着的整个身体放松下来,笑道:“好了,别紧张。算我对不起你。你该了解我的,我不会爱你。以前是,现在也是,以后也不会变?你可以放心了。”
他很清楚自己对苗可的感情,就是介于朋友和亲人之间的情感,绝无爱情。他只是面对她方才那张笑颜想到了一个可能。心里的一根弦瞬间被绷紧的感觉,他需要给自己一个证明。
“昊钧。”苗可娇笑一声,很显然松了一口气。
她的人生只过了小半,却像是快要用尽一生,而这一生,她最不愿伤害的人就是顾昊钧。
她了解顾昊钧一如她自己,知道他是真的对她没什么心思,唇角一勾,优雅清丽地笑道:“我先走了。赶時间。你也快去忙吧。对了,注意身体。”
雪越下越大,苗可在外面走了几步就冻得鼻头发红。她拿手轻轻捂了捂。她突然想起单景汐那张脸,被冻得青红泛紫的脸。停下,转头对上顾昊钧看着天际飘落的大雪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黑色眸子,顿了一下,神情有些激动。
“昊钧。你不能对她心软?”
顾昊钧伸手接了一片雪花,晶莹剔透,可是入手就化,好看的小说:。他见证过他爸妈的爱和他们的死,他也见过苗可歇斯底里疯狂的需要心理医生治疗的场景,他觉得爱情,虚无缥缈的就像掌心中的雪。再怎么美,都会很快消散。
即便是有那样细微的心动。可是,他不会因为这样就放弃。
是的,他承认他对单景汐动心了。他吻她的時候,即便是在羞辱她也会毫无忌讳的深入,甚至有時候是在享受。可是,对着别人不会,他吻不下去,没感觉?苗可就是最好的证明。
天真冷,他的手伸出去一小会儿,就冰/冰冷冷的发硬。他活动了一下手,抬头对上苗可又开始有些激动的脸,语气清冷地说:“我不会。”
看苗可脸色瞬间缓和,他问她:“苗可,你的病还没好。你是不是没找过谭飞?”
苗可一怔。握着手包的手一紧。
她确实没找过谭飞。
顾昊钧眉一皱,轻声一叹,说:“你知道的——你必须进行治疗。谭飞虽然是外科医生,可是,他妈是中国最好的心理医生。”
苗可是有病的,很严重的精神分裂。在美国的時候,花了很大的力气去做治疗,现在看起来如常,其实还是没有痊愈。她被仇恨抽拉成了一个张开的弓,稍微有那些人和事去刺激她,她就会立马开始射箭。
不过,现在她貌似更加平和了些,虽然还是情绪会激动,但不像刚回国的時候。那个時候,遇见单景汐,她总像一只要战斗的机器,发条拧得死死的,连带着他也总是冷嘲热讽。
可是,她仍然是需要治疗的。
苗可深吸一口气。“好。我会去找谭飞。”她再次看了看表,冲顾昊钧挥手,“昊钧,谢谢你。我得走了,你也去忙吧。”
等顾昊钧送走苗可,正是饭点,可是他今天却不想回去。刚好有个结项项目他还没弄好,他就回了实验室。
不知是冬天的天黑的早,还是真的很晚了,顾昊钧弄完结项报告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经如同黑幕一样,连星光都没有。
他的眼睛因为长時间注视电脑屏幕,有些涩。他拿手架在鼻梁处,揉了揉睛明血,才觉得好些。看了看時间,已经十点了。他竟没觉得饿,只是,现在闲下来,才觉得胃里又开始不舒服。
他倒了杯热水,喝了两口,想要缓解这不舒服。杯子还没放好,听见咚咚咚的敲门声。“请进。”
门外是景汐。
她今天一天都没见到顾昊钧。不,确切说,是从昨晚他甩开她的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