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县边境,凤行云携着李芸从高空划过,带起的猎猎劲风,撕碎了半空中朵朵流云,留下一条线形蓝带。
心中担忧万分,李芸从没见过凤行云这么长时间的严肃过,紧闭的双唇,僵硬的线条,隐露的透骨寒意,无不告诉她,此时自己的儿子,心中愤怒异常。
极目远方,凤行云胸焰滔天,脑中来回闪现小村悲景,两世为人,只从书本中见过的人性的残忍和丑陋,实实在在发生在眼前时,凤行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幼稚,以为通过无口无心阶段后,自己控制情绪的本事已达到了颠峰,再也没什么可以影响到时,却在被烹婴孩的眼睛下崩碎了所有。
带着呼啸声,凤行云与李芸倏然落在静水山庄内。
“小哥!!!”三步并做两步,古烈惊喜地迎上来道:“你终于回来了,庄里所有的人都在为你突然失踪生气呢。”
淡淡抬眼,凤行云漠然道:“大叔,去召集所有人来大厅内听命。”
从没见过凤行云这么冷漠,古烈心中一惊,停下脚步,连忙应命离开,边走边暗呼:谁这么嫌命长,招惹小哥了。
扶着李芸,凤行云飞入山庄大厅,落坐在主位上。沉默了片刻,朝身边就坐的李芸道:“娘,你先回去休息吧。”
微微摇头,李芸低声道:“云儿,告诉娘你想怎么做?”
凤行云偏头看外,眼中寒意厉芒四射,回道:“本来我是想直接去将几个主事之人解决,不过转念,很不妥,如我那么做了,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之人被我害死,所以现在我想上京一趟,见过那个小皇帝再说。”
闻言点点头,李芸沉默不语。
很快,厅外疾步走进练白衣、长空、清音三人向凤行云母子行礼,挥手让他们先坐下,凤行云没说话,直到陆续赶到的古笑天夫妇、凤巧巧,还有仍然滞留游玩的龙四海和武玄两人到来,他才缓缓开口道:“白衣,近日皇朝叛乱的情报送来了没?”
肃然的凤行云散发的威严,荡魂动魄,厅内沉寂如冰,只余练白衣恭敬的语声道:“师傅,已送来了。”
“那说说局势变成什么怎么样了?”蓦地,凤行云双眼神光暴然四射,加了一句道:“都有谁叛乱了?”
瞳孔一凝,练白衣不明白凤行云为什么这么愤怒,不过还是快速介绍起来:“师傅,池宣皇与叛乱的大皇子池文、三皇子池明、四皇子池英互相离间帐下将领,游说地方政官,现在大夏除了京城附近安稳些外,各地都有战乱,难民潮都是来回奔走,无处可去。最严重的是落日河畔和湛州附近,池宣皇的大军正与大皇子和四皇子的军队交战,那里情景不堪入目。”
冷哼一声,凤行云厉芒扫过厅内,冲古笑天道:“笑天,通知青书,全县戒严。派出凤羽骑巡逻周边各地,遇到士兵作乱,不管他们是哪方的,全部就地格杀。去吧。”
“是!”古笑天不再嬉皮笑脸,严肃的应声,快步离去。
“姐,你和青书负责收容各地流入的难民,同时训练各镇各县壮年男子,分发兵甲,抵御有可能的兵匪。长空,清音,你二人发动大阵,催生粮食,负责物资的统筹分配。白衣,你召收优秀人才,扩建凤羽骑,同时多修筑房屋,以备急需。”凤行云快速分配完任务,才对龙四海和武玄二人道:“你二人,如有事可以先离开,无事,就帮帮白衣的忙。”
两人相视一眼,龙四海站起来道:“前辈,我留下,玄弟可能需要回一趟北海。”
点点头,凤行云朝李芸道:“娘,孩儿去一趟京城,你别担心。”说完环视一眼厅内,微颌首,身影消失在坐位上。
※※※
身畔物景飞掠后退,凤行云全速飞行在连天河上,带起的劲风,在水面掀起数米高的巨浪,直逼远处三艘四处追逐渔船的五牙大舰。
长啸一声,凤行云临空下扑,重若千均,落在一艘军舰船头,江风临体,长发飘扬。
身后巨浪击溅船头,发出轰然巨响,这艘五牙大舰一震,船尾倏地离水,随后整艘船体直立而起。在哀号、哭喊、尖叫声中,缓缓下沉。
眸中寒光闪过,浮停水面的凤行云右手横挥。
“喀嚓——!”
大舰间中飞裂而断,随着凤行云续掌拍出,上半部轰然炸裂,四溅飚飞,无数士兵喷血摔跌入河,在水面挣扎下,吞噬进漩涡中。
后方第三艘五牙大舰上,身着将军甲的一位大将,见到前方突然间的巨变,慌忙朝身边侍卫问道:“怎么回事?!”
同样摸不着头脑的侍卫,刚想敬礼答话,就见半空出现一个长发俊美少年,手掌向自己这边一拍,随后他就发觉上空一股庞大恐怖的压力传来,不及感到痛苦,就成了一滩肉糜,随着炸裂成无数碎片的大舰,飞散在这宽广的连天河里。
将三艘五牙大舰永远埋葬与连天河内,凤行云冷哼一声,升空高速飞离。
劫尽余生,正茫然四顾的渔民们,看了看水中刚还四处追杀自己的士兵哭喊着向自己求救,恍若梦中,狠狠咬了下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