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月思怀办公室里先是沉默了三五秒,直到李牧将一个便携式存储器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什么?”
“见面礼,投名状,随便你怎么想。”
“里面是什么,你的毕业设计论文?”牧月思怀轻笑了一声,虽然不知道这个少年到底是谁,可他这段时间因为某些事而心力憔悴,即便是在星舰总司令的高位上稳坐了这么多年,可他知道自己正在做的事连如履薄冰都不能形容其万分之一。
“你这话我爱听,如果要说是毕业论文,倒也有些挨边。你不看看?”
牧月思怀笑着摇头,“人老了眼睛不好,我更倾向于你说给我听,不过是在你自报家门之后。”
李牧站起身来走到牧月思怀的书桌前,大大咧咧的拿起笔架上一只狼毫,放到鼻间深深嗅了一口,很是满足的长出了口气。
“你知道吗?活着的感觉真的很不错,能吃喝玩乐,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都能体会到生存的愉快。这三支笔看样式都应该是帝国那边的古物,我想想,昔日皇宫的战利品?”
“你很聪明。”
眼前这个少年到底是什么意图?牧月思怀猜不到,不过他能看出对方这一切并不是伪装的老练沉着,那股轻松和无所谓下面隐藏的是真正的自信。
到底那个存储器里藏了什么,牧月思怀忽然有些好奇。
李牧随手从打开旁边的墨盒,按下注墨按钮,一道清流涌出,遇到墨盒那层特殊的涂层物后随即化为清香浓墨,缓缓铺满整个盒底。
提起那只狼毫,李牧从旁边随手抽出一张纸来,下笔如飞。
牧月思怀稀疏眉毛微微皱起,是在写字?
不出几分钟,李牧拿起那张墨汁淋漓的纸走到沙发边,一把将纸铺在了宽大茶几上。
牧月思怀眼神一跳,竟然不是写字,而是一幅类似多格连环画式的图。
短短时间里,这个少年竟然用狼毫画了一副画给自己,似乎说的是一个故事,画里的人物下笔精炼有神,虽然没有绘上五官,却个个栩栩如生。
第一幅是一群黑衣人闯入民宅,将一个四五岁模样的残疾少年掳走,第二幅却是一个人从一台燃烧的机甲驾驶舱里将另外一人奋力拖出,黑色火焰席卷那人双手,不见五官表情,可双臂发力的肌肉细节通过寥寥数笔却跃然纸上。
看到第一张图牧月思怀的脸色就瞬间变了,再不复之前的淡然从容,好看的小说:。
第二张图入眼,牧月思怀紧紧咬了咬牙。
第三格图更是让他眼瞳骤然锁紧,这是一幅会意画,两个人手里各自捏着一道星河,似乎在做着什么交易。
第四格就是写实了。
大片黑色背景里星舰舰队纷纷爆炸,恰到好处的留白勾勒出星舰爆炸瞬间的形状,连火焰形状都极为生动,令人咂舌的反色绘画技巧!
不过是一张标准的a4白纸,满满堂堂的塞进四个截然不同的场景瞬间,竟然丝毫不见拥挤,就好像事先临摹过千万次。牧月思怀也是书画一道的达人,放眼全篇不见半笔废黜之处,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一般,心中震撼之余,更多涌上来的是无数来回激荡的念头。
这少年是谁?他怎么知道这些事?他到底要做什么……
牧月思怀勉力控制自己拿纸的双手不要颤抖,轻轻将图放回原处,靠在沙发上似乎要寻找一丝支撑自己身体的力量。
李牧和他对视了两秒,摊手说道,“本来应该在最后署上作者名字,不过想到这张画一定会被烧得连灰都不剩,所以还是免了吧。”
他微微躬身,将俊秀的脸凑近当今联邦最有权势的军方大佬之一,笑着说。
“我叫李牧,未来的联邦总统先生。”
……
牧月思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坐下的,似乎只有坐在那个行使星际舰队总司令的位置上,他才能恢复往日的清晰头脑,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李牧将那个小小的储存器重新推到牧月思怀面前,继续说道,“如果还需要我补充什么,我反正现在很闲。”
牧月思怀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纷乱的心绪,再度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如果我说我根本没看懂那幅画是什么意思呢?”
李牧笑着伸出一根手指来,“两个问题,无论哪个解释起来都是一个以说来话长做开头的故事,总统先生想先听哪个?我就算身有百口,口有百舌,可你一次只能听一个吧。所以我建议总统先生这样问我——假设你画的东西都是真的,你到底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见牧月思怀不说话,李牧叹了口气,随口说出了一段数字和字母的混合编码,听起来像是某个空间坐标。
这串编码一出口,牧月思怀的身体终于微不可察的一抖,脸上那层从容镇定再次粉碎,滑落,他伸出手来在办公桌下按了个按钮,偌大的星际舰队总司令办公室里顿时从天花板上快速落下一道透明的特种玻璃屏障,眨眼间便把办公桌周围数平方的区域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