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继把解药拿回府,先给武老爷子送去。武老爷子一顿验看,终于确信可以给武芸仙用了。此时的武芸仙,紧紧抓住她娘的袖子,出气多进气少,娘两个对着流泪。要不是武芸仙用帕子遮挡了一下,估计她也随着她身边的小丫头去了。
武芸仙的娘生她时坏了身子,抱了庶长子记在名下,远远打发了儿子的生身母,以加强和儿子的感情。但是在娘的眼里,除了自己身上掉下的肉,谁还算得上跟自己连心的孩子呢?如今见唯一亲生的孩子就剩下一口气,疼得是肝肠寸断!
碍于婆婆一直在跟前一同守着武芸仙,既不敢痛快地哭一场,也不敢骂武绣兰的女儿太狠毒。就算武绣兰不是郡主亲生的,那也是郡主一手教养大的,怎么也比她这个半道插进来分享儿子感情的儿媳妇亲。郡主可以骂,公爹、小叔都可以骂,甚至连芸儿都可以骂,唯独她不行。
当武继让小丫鬟把兑好的解药端过来,告诉郡主说这是江家表小姐给的解药时,武芸仙的眼睛里顿时堆满了恐惧之色,看得她娘心如刀割、暗咬银牙。
郡主叹了口气,问道:“继儿,这药都试过了?”
武继恭敬地答道:“回母亲的话,父亲大人已经验看过了,确实是解药,。也着人先给了洪姑一些,确实有好转,不再继续溃烂了。”
武芸仙的眼中又升腾起希望,在她娘的帮助下,靠坐到了她娘的怀里。小丫鬟小心翼翼地把药端到武芸仙的嘴边,许是折磨得狠了,武芸仙也顾不得怀疑,大口大口地喝了进去,她娘边帮她擦嘴角边叫她慢点儿。
药进了武芸仙的肚子。屋里的人便直直地看着她,等着她呼吸困难的症状缓解。可是等了半天,武芸仙依然是艰难地喘着气。她娘第一个受不住了,哭着问道:“二叔,这怎么还不见好啊?”
武继似才想起来一般道:“哦,对了,那丫头说当日缓解,三日见效,七日痊愈。”
“啊!要那么久?我苦命的芸儿啊!”武芸仙的娘也顾不得矜持了,扑到武芸仙身上就开哭。
郡主老太太用拐杖敲了敲地砖。说道:“我的芸儿还没死!你嚎的什么丧?你也一夜没睡了,出去休息吧!”
见郡主生了气,武芸仙她娘的理智回来了一些。赶紧赔罪,劝婆婆回去休息,她要守着女儿。郡主年纪大了,也跟着守了一夜,站起身时就有些晃。武继一把扶住。搀着他娘回房休息,他也一夜没睡了,正好跟着歇会儿。
郡主回房刚打了个盹,就有丫鬟来报,说是武芸仙上吐下泻,连床铺都弄脏了。怕是不中用了。把个老太太吓得连鞋都忘了穿,急忙跟着丫鬟去看武芸仙。
此时武芸仙屋里乱做一团。床上的武芸仙扒着床边呕吐不止,床上也一大片秽物。满屋子的臭味儿。武芸仙的娘此刻正歪在窗前的榻上,一个婆子正狠命地掐她的人中穴。
郡主到了,武继也听着信儿赶过来了。看着眼前忙乱的丫头婆子,郡主用拐杖狠狠地砸了一下地面,对着武继说道:“去!把那俩妖精给我绑来!要是我的芸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要她们娘俩赔命!”
武继早就看陆楠不顺眼了,要不是之前他爹告诉他要客气。他还真想过把她绑了交官府处置。此刻郡主命令一下,他立刻找武家高手去了。
郡主又冲着身边的人吩咐道:“赶紧去把纲儿叫回来!家里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心情摆寿宴?”武纲也早就从京城回来了,这两天去了庄子上,正张罗着给他父亲办六十大寿用的果蔬呢。
武家一团糟的时候,陆楠忍饥挨饿地跪在屋子里忏悔呢。看来武绣兰是真生气了,早饭也没叫陆楠吃。
开始的时候,陆楠想起了前世的亲娘,还觉得有点委屈,后来她也想明白了,武绣兰之所以生气,也是为她好。一个姑娘家,闹出了人命,总归不是什么光彩事。在一个母亲的眼里,孩子这是在走下坡路,怎么能不及时拉一把呢?武绣兰的惩罚方法就是罚跪。
一直到了日上三竿,院子里有上山朝拜的香客说话的声音。武绣兰回屋取了脉枕,冲着陆楠叹了口气,又出去了。
陆楠尽量伸长脖子,从窗户上的缝隙朝外看去,母亲坐在小石桌旁,给人诊脉。心下一琢磨便想明白了,武绣兰施诊的地方已经从水岳庵搬到此处了,应是为了方便照顾小混蛋吧?忍不住撅了撅嘴,嘟囔道:“娘怎么对那个小混蛋那么好呢?”
时近中午,又岳阳殿伺候香客的仆人们带香客们去休息,武绣兰拿着脉枕进来了。冲着陆楠又叹了口气,陆楠微低着头、垂下眼帘不出声。武绣兰倒了杯茶喝了,坐到床边,轻唤道:“楠儿,你过来。”
陆楠如遇大赦般开心地站起来,掩藏好兴奋的情绪,揉揉跪麻的双腿,一瘸一拐地挪到床边。武绣兰看着她难受的样子,拍拍床铺说道:“坐这儿吧。”
陆楠道了声谢,坐得稍稍远了些。武绣兰愣愣地看了她一眼,拿出帕子掩鼻抽泣起来。她这一哭,陆楠有些慌手慌脚,抚上她颤抖的肩膀,低低地叫了一声:“娘,其他书友正在看:。”武绣兰一抖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