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太太话里有话,陆楠八卦之心顿起。逗别人说话最好的办法就是装小白了吧?陆楠说道:“大娘,陆家的主子少爷都很好啊。”
“哼!走路不哼哼就是好人啦?坏人脸上又不写字,你个姑娘家,还是多长些心眼儿的好。”
“可是我看他们都很随和啊,尤其二少爷,总是笑眯眯的。”
老太太一拉陆楠的手,似乎她身后正蹲着一匹大尾巴狼,要吃了她一样,故作神秘地说道:“越是这样的人越要离着远些。实话跟你说,我原先也在大户人家做过丫头,伺候过主子少爷,深知道这里边的事情。”
陆楠问道:“您也在陆家做过?”
“不是陆家,论起排场来,却也不比他们家的小。”
老太太似乎陷入回忆,陆楠不再插话,任老太太自言自语:“当年我伺候的也是二少爷,比我小三岁呢。那一年我十八,他还是个什么都不太懂的大孩子,整天跟着一帮年轻少爷们厮混,不知受了谁的怂恿,跟太太请示,收我做了通房丫头。其实自打我伺候他起,一颗心便拴在了他身上,听了这个消息自然是很乐意的。用太太的话讲,凭我的身材模样,根本不够给少爷做通房,只是肚子还算争气,。一年就给他们家添了个大胖小子,便抬我做了侍妾,隔了两年又添了一个儿子,就是大柱和二柱这俩孩子。”
老太太那苍老的脸上似乎焕发着青春的光彩,依然沉浸在当年的美好之中,让陆楠不忍打断。
“那样的好日子一直过了十年啊!由于二少爷身份特殊,婚事并不由老爷太太做主,可是上面的指婚一直没定,我便一直活在不安之中,总会梦中突然惊醒。觉得眼前的幸福太不真实,像是偷来的。”
身份特殊?陆楠忽地想到望城的江家,大柱、二柱当年去望城姥姥家求借,老太太又不是在陆家做过的,那就应该是江家了。
“大柱十岁那年,二少爷指婚的事情便定下来了,没想到还一起指了两个!那个武氏还好,人长得美,性情也温和;那个魏氏,心眼儿毒着呢!”
陆楠的脑袋“嗡”的一声。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那武氏别就是自己的干娘武绣兰吧?忍不住插话道:“大娘,一同指了两个媳妇儿?怎么会有这种事?”
“因为武家和魏家都想攀权附贵,不惜拿自家女儿的终生幸福做赌注。争执不下。最后愿同进门为平妻,谁先生了孩子,再抬谁做正妻。”老太太冷冷地说出了原因。
想起初遇武绣兰时,她的仆人对她说的话,更确定眼前的老太太讲的就是江家二房的旧事了。
陆楠心里起了波澜。她竟然遇见了干娘丈夫的通房丫头。如果没有她的两个儿子,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到康城还真不一定,算起来,这也是她的恩人。
看来她跟这江家的缘分还真不浅哪!只是,这于自己有恩的人怎么都被赶出了江家?那他们家里剩的那只,应该就是传说中威力无比的河东狮、胭脂虎了吧?
老太太继续说道:“自打两位平妻进门。下人们就都盼着武氏坐正位,谁都希望有个和善的主子,大家有意无意的。都向着武氏。那魏氏处处与武氏为难,却得不到下人的支持,便盯上了我。我是二少爷唯一收进房里的人,从小就跟着二少爷,他对我是很信任的。魏氏跟我说。我身份低贱,两个儿子会受连累。如果她做了正妻,就把大柱、二柱收了做嫡养子,那两个孩子才能真正地扬眉吐气。我就信了!”
陆楠心里咯噔一下,这老太太别是做过什么对不起干娘的事吧?那自己该如何面对她呢?便小心地问道:“您帮魏氏做了什么?”
老太太顿了一会方道:“她怀孕七个月的时候,让我帮她找催生的药和手艺好的稳婆,我就找了。结果人算不如天算,魏氏早产了,武氏也早产了,还都赶在同一天。偏偏武氏比她早生了一个时辰。”
陆楠笑了:“还真是有趣,这老天爷嫌不够热闹啊。魏氏不会就这么算了吧?”她当然知道魏氏肯定还有动作,要不然武绣兰也不至于流落到水岳庵了。
老太太似乎有些犹豫,最终还是下了决心一般说道:“后来,魏氏让我作证,说武氏与人通奸。”
陆楠不淡定了,惊讶地问:“这可是会闹出人命的事啊?您给作证了?”
“起初我答应了,后来在二少爷面前对质的时候我反悔了,只说没看清进了武氏屋子的人是男是女。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良心不安哪!觉得对不起武氏。如果没有那件说不明白的事,她也不会被赶进家庙,连女儿都不得见了。”
陆楠想像着武绣兰的遭遇,再加上初见时她身上的伤,那么多日子的吃糠咽菜,气就不打一处来,原来罪魁祸首就在眼前!要不是打瞎子不地道,要不是看在她是个老太太的份儿上,等等,按说她不应该是个老太太啊,那这满头白发和这双瞎掉的眼睛?
“您今年多大年纪了?”陆楠还是没能按捺住好奇心问出了口。
“我今年已经四十五了,其他书友正在看:!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八年前就白了头发?其实我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