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贴了告示,招收一百名五到十岁的儿童,丑俊不论,要签死契,看中的,当场银契两清。时间定在四月初二,地点是陆家的练武场。
四月初二一早,一波一波的人伢子带着备好的货来登门售卖了,还有些穷人带着自家的儿女来观望,想用自己的亲骨肉换点银子花花。
李氏夫妇带着五十多个孩子也来了,陆楠正是其中一个。女孩子清一色亮蓝色练功服,男孩子是海蓝色练功服。看样子不是来售卖的,倒像是来参加运动会的一样。
陆家在武场排了一溜桌子,上面准备着签卖身契用的物品。
正中一张桌上,一个壮年男子负责写契,右边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负责付银子,这老头就是陆家的大管家,钱通钱管家。在壮年男子的左侧,一个穿着官服的男人,负责在卖身契上盖印,证明契约生效。
四周有十个黑衣人分散在人群中,还有四十多个陆府家丁在现场维持秩序。
李老大跟钱管家的关系发挥了很大作用,李家带来的人优先验看。那些请了教头教过的孩子,都给到了天价,一百两银子一个,引得其他人一阵嗡嗡。
这次陆家要招的人,是要充实影卫后备营的,所以有武功底子的就会优先选用。因为李家事前做了大量准备工作,他家带来的孩子收得很顺利。教陆楠练气的那黑衣蒙面人,就是陆家影卫教头中的一员,被李家花高价请去教孩子们点儿武功底子。
很快轮到陆楠了,李老大凑到前边,向负责收人说明她是个哑巴,脸上还有胎记。负责招收孤儿的壮年男子撩开她的头发看了一眼,又跟钱管家低声耳语几句,告诉他“无妨”便签了契约。
不到两个时辰,陆家的收人工作就结束了。来卖孩子的人都散了,武场上只剩下被陆家选出来的一百个孩子。
陆家这次招收的一百个孤儿,有三十八个女孩,六十二个男孩。女孩子先排队,男孩子接在后面排,十人一列,最后形成一个方阵。看着这阵仗,陆楠真切地感受到了陆家的大手笔。
一个黑衣人从头开始发号牌,绿色玉石制成的号牌,顶部刻了一个洞,拴着一条细细的银链子,玉牌正中刻着数字。
轮到陆楠时,黑衣人喊出了“三十八”,。看着自己手里号牌上的两个字:卅八,陆楠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她看看身后的小男孩,拿着“卅九”的号牌。这个穿着海蓝色练功服的男孩也是李府送来的,头顶扎着海蓝色的头巾,瘪瘪的,一看就是刚留头。长长的睫毛在眼底留下阴影,鼻直唇红,大眼睛黑白分明,皮肤是淡淡的小麦色,脸蛋肉嘟嘟的,婴儿肥还没褪尽。
若不是在这种场合见到,陆楠绝对不敢相信这个漂亮的男孩也是被卖做奴仆的。正琢磨着如何把萌正太的号牌骗过来,那小家伙狠狠地白了她一眼。虽然他的年龄与陆楠现在这副身体的年龄差不多,但是在陆楠看来,他充其量是个幼儿园级别的小家伙。
被人蔑视的滋味儿很不好受,但是看在是个小帅哥的份儿上,陆楠决定忍了。冲着小正太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指指手中的号牌,指指他,又指指他手中的号牌,然后指自己。
萌正太看她比划完后,说:“你想跟我换号牌?”陆楠很认真地点头。“不行!你懂不懂男女授受不亲啊?你是女的,我是男人,你最好离我远点儿。”
陆楠有一种想吐血的冲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敢在她面前自称是男人!
正琢磨着是否需要采取强硬手段,先抢过来再说时,那个发牌的黑衣人过来了,招呼大家聚到他的身边,大声说:“刚刚给你们的牌子上的号码都记住了吧?这个号码就是你们今后的名字,比如我叫‘三十八号’。”
陆楠有种被万人瞩目的感觉,低着头把自己的号牌举了起来。
黑衣人说:“对了,就是这样。要保管好自己的号牌,这是你们以后出入陆府,领用物品,兑银子的凭证。”
听说可以凭这个牌子领东西拿钱,陆楠不再排斥它了,用手紧紧攥住号牌,生怕一个不小心弄丢了。
身后传来一声稍显稚嫩的“哼”,陆楠回头,见小正太正对着自己翻白眼。陆楠伸出手指做了一个抹鼻涕的动作,以显示自己对他的不满,正太把头歪向一边不看她。
哇!睫毛好长!陆楠在心里惊叫,如果不是这种场合,真想捧过他的脸蛋,啃上两口,这小模样儿太招人喜欢了,这谁家孩子这么可爱啊?
陆楠这边正对着正太流哈喇子,那边黑衣人继续说:“现在把你们分成五个小队,每个小队配一男一女两个教头,负责培养你们。”
经过一翻折腾,总算分好了队,陆楠认出了自己所在小队的教头,正是在李家教她们练气的那个黑衣人。她的腰间挂着一个方形白色的玉牌,四周包银,中间镶着银字‘肆’。和她一起负责这一队的男教头,腰间也挂着一同样的白色包银玉牌,上面写着‘玖’。
陆府的影卫有四种号牌,白色方形的是教头,重点任务是负责培养新影卫,当然偶尔也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