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往江南,可有十多年不曾到长安了,且尝尝这牡丹花茶,还和当年一个味道否?”
李启纲举起茶杯,尝了一口,道
“茶是好茶,此时下官多年未曾喝过牡丹花茶,早忘了当年的味道了。”
李林甫有些意外,道
“长安一别后,每年三月我都是记得给宁丰兄将牡丹花茶寄去,宁丰兄难道竟没收到?”
“大人是当朝丞相,赐给下官花茶,下官岂敢乱用,都是封存而已。”李启纲淡淡道。
果然,李林甫叹了口气,道
“宁丰兄仍是耿耿于怀吗?”
李启纲淡淡一笑,道
“丞相大人此言差矣,下官对大人从无任何微言,正如大人刚才所说,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讨论也没了意义。”
李林甫无奈的叹口气,半晌方道
“若不是为了令弟之事,怕是宁丰兄再不会上我府上来罢。”
李启纲沉默不语。
李林甫只得再叹口气,他对李启纲道
“令侄在天牢中,虽有我的吩咐。但实质性的事情都是裴勇俊在打理,他是故人之子。今日宁丰兄或可见上一见!”
“故人之子?”李启纲皱了皱眉。且不论他已经离开长安多年,就算当年他在长安时,也是以不合时宜闻名。与朝中诸人关系很不融洽,因此一时间竟想不起在长安还有何故人。
看出李启纲的疑惑,李林甫解释道
“他是裴东来的儿子,李药在天牢中,并未受苦,安全一应也由他负责。”
说罢他向后招了招手,一个面色青白的青年从后面走出来,正是许义和磨延缀立见过的裴勇俊。他面色冷峻,微红的眼睛仍然是有些诡异。他对着许义和磨延缀立笑了笑,算是打招呼,然后方对李启纲行礼道
“下官大理少卿裴勇俊见过刺史大人!”
李启纲细细的打量了裴勇俊番,很有些愕然。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道
“想不到裴东来的儿子居然到了李大人手下。裴东来一辈子顽固执拗,临了倒很出人意料。”
裴勇俊微微一笑,道
“家父在世之日,也经常提起刺史大人。临终前还有一句话命我有机会一定要转告给刺史大人,他说他一辈子都在和各种案子打交道。最自豪的就是从来没有冤枉过好人。但到死的一刻才明白从始至终一直以来都错怪了一个人。他已经死不瞑目了,希望刺史大人不要再重蹈覆辙,在临死前方后悔不已!”
听完裴勇俊的话,李启纲哈哈一笑,道
“裴东来从来不是儿女情长的人,临终居然这么婆婆妈妈。”
裴勇俊退到一边,淡然道
“刺史大人信与不信,勇俊只要转达家父的嘱托便罢了。”
“裴勇俊,你还年轻,路还很长。不要再像你的父亲,为人利用而不自知。有些人,花一天就可以看透,有些人,花一辈子才能看透。不过看透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李启纲忽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