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在旁边心中一凉,听孔庆东这话,今天可谓来者不善!再看对面章仇洛宾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不安的感觉更是强烈。今天若是被孔庆东发现许义乃是假冒的就全完了!
许义很淡定,笑道
“孔大人这话不知何意?”
“自从你的第一首曲子词《菩萨蛮》进入长安后,慢慢的,长安中写小曲的越来越多,原本只是些妓馆门客。现在却是成了为文时尚,老夫听说昨晚盂兰会李云竟然写的也是一首曲子!老夫实在不解,这等淫词滥曲究竟有何魔力,令人这般着迷!”孔庆东冷笑道。
淫词滥曲?这话让许义哭笑不得。他只得道
“孔大人可能对曲子词有些误会,不知孔大人可有看过真的曲子词?”
“看过一些,起初还好,到后来竟是越发下流!”孔庆东轻蔑道。
听孔庆东说的这般不堪。孔湘云歉意的看许义一眼,小心翼翼道
“爹爹,曲子词中也有好的,不像你想的那么一无是处————”
“住口,我们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孔庆东一声断喝。吓的孔湘云赶紧闭上嘴。他闷哼一声,方对许义继续道
“所以今天,借小女邀请你到来府上的机会,老夫想和你论个清楚,也分个文坛清白,不要误了众多新进士子!”
面对这样的老大人,许义只得苦笑道
“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诗曲乃是文之二端,怎么分的清楚!”
“许公子此言差已!诗乃文之上品。曲乃坊间下品。二者间天差地别,怎么可以相提并论!”章仇洛宾摇头道。这话深得孔庆东的心,但见他大为颔首,等待许义的回答!
“看来章仇公子很看不上曲子词啊!”许义道
“这个谈不上,只是上下有别。诗言志,赋缘情,曲子本身就是市井娱乐之歌,若是安分守己,也还算是喜闻乐见。但它若是忘了自己身份,一定要登上大雅之堂,就自取其辱了!”章仇洛宾笑道。
许义冷笑一声。这厮借着曲子词的身份隐喻许义不过就是市井之流,不要忘了身份!
孔庆东亦道
“洛宾说的有道理,正是上下有别。再任由曲子词泛滥,我大唐几代诗人建立的风骨就将荡然无存。偏偏人都是好逸恶劳,贪图享乐。这些曲子词若是民间传唱也罢了,现在一些青年士子却俨然以为它竟是文道正途。上个月。国子监竟有监生公然宣扬曲子词,说是要和诗并驾齐驱。这样不明事理的人白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已经被我撵出国子监了!”
“看来孔大人对曲子词也是深恶痛绝!”许义嘿嘿笑道。心里的火却是再耐不住“蹭蹭蹭”的升了起来!亏孔庆东还是国子监博士,太子老师。自己多番忍让,他却是步步紧逼,话语也是越来越不客气。当着许义的面这般羞辱曲子词,实在是令人忍无可忍!
“曲子词消磨人的意志,又尽是淫词艳曲,我确是十分厌恶。”孔庆东道
“孔大人既有如此成见,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看来我今天晚上根本就不应该来!湘云小姐,齐王殿下,在下告辞!”再说下去,许义觉得找不到任何共同语言了!
李允不想许义来此一招。心中却是求之不得。这般脱身而出虽然太无礼,但起码不至于被揭穿身份。他忙起身,假意拦住许义道
“许公子,孔师老也只是关心后辈而已。你何必如此,还是赶紧入座!”
“齐王殿下,我看还是任由许公子走吧,若是待会露出什么马脚,岂不是坏了大事?”章仇洛宾在后面阴阳怪气道。
“章仇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允怒道。
“这话什么意思?齐王殿下想必自己心中清楚!难道真要我说出来弄的大家脸上无光吗?”章仇洛宾冷笑道。
这话说着李允和上官蓉的痛处,两人均是怒目相向。而孔庆东和孔湘云却听的迷迷糊糊,孔庆东不解道
“洛宾,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章仇洛宾看了还在门口拉扯的许义、李允一眼。却是起身走到书房中央,对孔庆东拱手正色道
“老师,此事我起先只是怀疑,现在却是可以断定了!眼前的许义是假扮的!”
此话一出,除却许义外,所有人都是神色一变。李允更是大怒道
“章仇洛宾,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是不是胡说齐王殿下自己心中明白。当我知道今天晚上许义会来见湘云,我心中就暗自奇怪。许义失踪了已经七八天了,连他最好的兄弟磨延缀立都没有消息。怎么会在齐王府上?而我们眼前的这个‘许义’对老师的问话一句实质回答都没有,逼的紧了,就想溜走!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分明是想诓骗湘云,不想老师也在,所以现在骗不下去,便想溜走!”
“齐王殿下,洛宾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如果还当我是你的老师的话,就给我说实话!”孔庆东大怒,对李允道。
迎着孔庆东严厉的目光,李允只得叹一口气,正要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