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义在于府的客厅里面找到了于乔风,于乔风背对着他正在欣赏一幅山水画。他听见许义的脚步声,并没有回头,道
“小义,你看这幅青松图,苍叶青碧,藏根于山,意境颇为玄妙!”
许义走上前,他对中国山水画并无了解,也看不懂画中意境。但于乔风话的意思却听懂了,他微微一笑道
“于叔,过年后我想出去走走!”
“哦?”于乔风还在看画,漫不经心道。
“我想离开于帮!”
“你考虑清楚了?”于乔风不动声色道,竟如提前知道许义来意般。
“考虑清楚了!”许义坚定道。
“于帮从进军阳关集以来,发展迅速。其中九死一生,但最后均能化险为夷,大部都是你的功劳,现在的于帮,也是你的心血所至,你真的决定好了?”于乔风猛然转头,看着许义,眼中闪着异样的神采。
许义笑了笑:“我放的下,只是我看三小姐未必放得下!”
于乔风摇了摇头,再赞许的看了许义一眼,道:“倩儿是聪明的人,她会明白的。小义,你很好!”
许义从腰间将于家的那块高级客卿牌拿出来,递向于乔风:“于叔,这个也完璧归赵吧!”
于乔风接过令牌,道:“很好,你放心吧。我会帮你将剩下的事情处理好的!”
许义微笑着告辞离开,于乔风的话证实了许义的判断。看来只要许义愿意将于帮的掌控权交出来,太子便不会再对他穷追猛打。于乔风的话无疑给他摆明了太子的态度。只要许义愿意将于帮的掌控权交出来,并且不再捣乱,放许义一马还是可以做到的。于倩呆呆的看着这一切,清楚其中肯定有些自己不明白的关节发生了,否则以许义的性格,绝对不会临阵脱逃,背弃于帮的。
关于许义退出于帮的申明很快就被于乔风发放了出去。许义的职位暂时由段空竹担任。而于帮商行在此期间暂停营业,所有员工照常发放俸禄。不过于乔风表示,这些都是正常调整。不影响于帮的大计规划,而许义,虽然脱离于帮,但仍然是于帮的尊贵客人和朋友。
话虽如此,这几个决定在于帮仍然引发了巨大的震动。毕竟现在于帮的主力都是由许义提拔起来的青年骨干,相对于于帮,他们可能更忠诚许义。许义的离开让他们好像失去主心骨一般。他们对于这些决定也都很困惑,毕竟,在长安的商场上,于帮的崛起几乎创造了一个商业奇迹。这个奇迹比当年唐帮的崛起还要炫目。众人都不明白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要改旗易帜。
后来事态的发展一如许义的预料。在他退出于帮后,王长兴的案子因为原告撤诉不了了之,刀疤也被很快的放了出来。而黄省三的诉讼因为得到监察院、长安府的支持大获全胜。于帮操纵物价的罪名成立,并遭到了史无前例的大处罚。
首先是指令于帮将许义原先的政策全部撤销,其次是对公孙三娘、向西、易讯等人进行了巨额赔偿。于帮的现银支付不够,于是包括棉纱、生丝等业务均作为抵押交给了他们。最后,因为于帮不守市场法规,吉温等人的罪名也得到了消减,均官复原职。
经过了这次动乱,于帮可谓元气大伤,好容易打下的基础几乎损失殆尽。只保留了一些基本业务和阳关集上的贸易。
唯一出乎许义意料外的是在于乔风宣布许义脱离于帮后,肖三行也递上了辞呈。他是因为许义而来,现在许义,他再呆着也没了什么意义。刀疤被长安府放出来后,也离开了于帮。
这两人的举动让许义倒很是感动。可惜他现在无钱无势,不能给他们更多。他只能将两人约出来,请他们吃顿饭,聊表谢意。
地点选在古丽阿依的边塞里酒家。
许义举起酒杯:“三行,刀疤,我对你们,一来无恩,二来无德。你们却因我而离开于帮。我没什么说的,这杯酒我敬你们!”他说完一口饮尽。肖三行是第一次喝老刀酒,辣的鼻涕都流了出来。刀疤还好,连连喝了几大杯。他抹掉嘴边的酒渍,笑道
“老大,瞧你这话说的,没有你,就没有我刀疤的今天,你来之前,我不过就是到处混的,再小的芝麻官看见我都可以骂上一顿,跟你混后,不要说那些小芝麻官,就是吉温在我面前,我也不怕。这人活的什么呀,活的就是一个脸面,跟着老大,我才有脸!”
肖三行也道:“刀疤说的对,以前我虽然也在商行混,可不过就是小小的贩子。没人听我的,也没人信我的,只有许先生,真正把我当人才,信任我,帮助我。士为知己者死,光凭这个,我就跟定许先生了!”
他们的话暖心暖胃,令许义大为感动,道
“想我许义何德何能,受你们抬举,别的不说了,我们再干一杯!”
肖三行虽然不能喝,可也强行吞了一杯。两杯他脸就红了,他大着舌头道
“许先生,我们退出来是对的,于帮可没,没一个好东西啊,我们辛辛苦苦为他,他们,他们还想着法,法的陷害我们!”
刀疤听的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