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一哭叫,老爸乱了套。
平时与丽儿吹得拢聊得来颇像铁哥们的老爸,颓然在床沿坐下:“这事儿,这事儿要商量,要商量,不能擅自行动,还是要注意影响,影响很重要啊。”
丽儿楞住了,没想到这事儿让老爸老妈如此痛心疾首,在她记忆里,老妈这样呼天抢地,似乎还从来没有发生过。
“爸,你们这是怎么啦?”
“怎么啦?你自己是怎么啦?”老妈脸上挂着泪痕,手心拍打着手背:“没钱用,说一声嘛,爸妈再困难也不会委屈你的。怎么想起去摆夜摊?一个女孩儿家家的,扯起嗓门儿么喝,好意思?”
丽儿没吭声,心中却不服气:我摆夜摊怎么啦?自食其力,丢人吗?
“我们再穷,也不至要你去夜摊;你爸好歹是个人民教师,让学生和老师们看见了,会怎么想怎么看我们?再说,现在正闹全球金融危机,乱蓬蓬的,你一个女孩儿家家,不怕出事吗?”
见老妈越扯越远,老爸忙咳嗽一声:“这倒是,主要是怕出事,一个女孩儿。”
“又不是我一个人,我和王燕、莉莉约好了的。我们三个人一起,怕啥?”
“再说,这些衣服买了这么久,都堆积如山了,还新新的,穿也穿不赢,这不是浪费吗?
女孩儿摆摊怎么不行?我看晚上那大街小巷年轻男女摆摊的多着哩,大家把自己不常用的东西,以摆摊开形式相互交换,又何乐不可?其实,我们摆的不是摊,是寂寞。”
老妈听得稀里糊涂,一头雾水:“什么摆的不是摊,是寂寞?一群80后的小子小女,有什么寂不寂寞不寞的?你们知道什么是生活的艰难?爹妈在,有吃有穿的有住的,我看完全是自己胡思乱想发神经。”
丽儿将身子一扭:“不跟你说了,代沟太深,什么都不懂。”
倒是老爸到底是教师,想了想,虽不太理解却也缓缓道:“玉清你也别着急了,我看丽儿说得在理。这些东西是只管买,买来穿一二次就扔在柜子里,花钱又占空间,确实是资源浪费,
嗨,嗨嗨,你先别瘪嘴巴,你还不是一样?看看柜子里你的衣服少了吗?”
这倒是,还算宽敞的家里三室一厅中的几个靠壁大衣柜,基本上都是老各式衣服。
“女人爱美,这本无可非议,可总不能新的不断买,旧的呢,又舍不得扔,年年积下来压柜子逗樟蟑螂臭虫跳蚤吧?”,“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所以我要去摆夜摊,进行置换。”
丽儿气昂昂的看看老爸:“还是爸爸懂道理,爸爸了解我们,是21世纪的人。”
老妈气得笑了:“这么说,我是20世纪的人了?已经落伍啦?唉,你父女俩总是有理,这么着吧,丽儿要出去摆夜摊,我也答应,可要先答应我二件事才行。”
丽儿高兴了,毕竟,为摆不摆夜摊和老妈兵刃相见,重开战火,不是她的本意:“妈,那你说吧!”,“戴上毛巾,不要被人认出来;我要跟在你摊子旁边,即可帮忙看看摊子,又可防止坏人闹事。”
老爸笑了:“玉清,你真是用心良苦呵,后条可行,前条不好。”
丽儿真正是哭笑不得:“妈也,总不能大热天我也披着条毛巾吧?那样反而让人家认为我行迹可疑,卖的是脏物或偷来的东西了。
你想想,有这种遮蔽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二只眼睛一个鼻子的摊贩吗?像****一样,那还不把人们都吓跑啦?只怕真要出事啦。”
老妈想想,也禁不住笑了。
晚上九点四十分,“梦幻”酒吧。随着电吉它悠扬深长“诤”的一声拨弦,全场灯光齐暗,几缕红蓝绿聚光灯照射出肃立成各种雕像的乐队。
又是“诤”的一声拨弦,雕像活动,音乐飞翔,短短一段《D公路上》暴风骤雨的旋律后,响起了们耳熟能详的《加洲旅馆》。
年轻人都随着音乐站了起来,丽儿端着高脚酒杯拉着莉莉,也和大家一样,热情洋溢的在原地坐位上蹦着旋着哼着。
“行驰在昏黑的荒漠公路/凉风吹过我的头发/温馨的**香/弥漫在空气中/抬头遥望远方/我看到微弱的灯光/我的头变得越来越重,视野也变得模糊……”
哦,我的老鹰乐队!
哦,我的《加洲旅馆》!
哦,我的“梦幻”酒吧!
电吉它诤诤诤的拨响,平时被沉重的生活所敛藏的热力正在释放。年轻的人们,认识的,不认识的,刚认识的和边跳边舞边认识的,都挤在一起随着音乐蹦跳欢呼……
莉莉其实不会这支曲子,只是随着丽儿蹦跳哼哈。可越来越激烈的气氛感染了她,莉莉蹦着跳着眼里竟然盈满泪花,一下抱住了丽儿。
见她满眼泪水,丽儿吓了一跳:“你怎么啦?”,“没什么,只是高兴和激动。我从来没有想到,这支曲子这么好听。”
莉莉温乎乎的身体紧贴着丽儿同样温乎乎的身子,莉莉淡香的同性气息直扑丽儿的鼻翼,丽儿感到头脑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