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时辰,到了。”裴若轩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高高抬起左手,从上而下向镇德皇帝刺了下去。
她手上无力,就用自身的体重压了上去。刺进去后,猛地向下一压,匕首造成的伤口扩大了近一倍。镇德皇帝被裴若轩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并未来得及反抗,就已经没了气息,甚至连一句求救的话都没有喊出来。
裴若轩用尽了全身力气将匕首再次拔了出来,然后瘫坐在龙椅旁,喘着粗气,一遍一遍在脑子里梳理着接下来的计划。只要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刚刚她刺杀镇德皇帝的方法就是模仿十二皇子,她费尽千辛万苦来回奔波,逼怒十二皇子,是他失去理智,甚至不惜让自己受伤。为的就是看清楚十二皇子独特的出手方式,然后嫁祸于他。裴若轩敢这么做是因为早就调查清楚,十二皇子虽然身手不错却从未伤过人。所以,即使他在极度的愤怒的情况下出手,裴若轩也有把握他只是伤她泄愤,却不敢真的杀人。
可她与十二皇子是不同的。唯一的区别就是十二皇子刺向的是她的肩膀,而她刺向了镇德皇帝的心脏。刚刚将匕首拔出来的一瞬间,喷涌而出的鲜血直面射了过来。早就计算好一切的裴若轩左手拿着匕首,右手已经早早撑起一块白布挡在身前。
靠在龙椅旁的裴若轩平静下来呼吸后,将那块沾满鲜血的白布扔到火炉中,瞬间就被大火吞噬了。
接着她将衣服解开,咬着牙将几个时辰前岚珏为她包扎好的绷带解开,然后一同扔进了火炉中。把衣服穿好后,她用左手握住自己的受伤的肩膀,然后狠狠一捏,一声惨叫从口中溢出。裴若轩再次疼晕了过去,只留下苍白的面容,满身的冷汗,和一身的鲜血。
这几日原本就戒备森严,宫中侍卫一听到裴若轩痛苦地惨叫声,就全部涌了进来。宣政大殿中只有两个人,一死一伤,刺客泽完全不见踪迹。
宫中大乱,第二日的太子册封大典完全顾不上了。后宫更是哭成一团,往日争风吃醋的妃子都惶惶不安,不知所措起来。皇子和文武百官连夜入宫,御医一部分给皇帝检查伤口,死因;还有几个在全力救治裴若轩,当时只有她在场,只有她清醒过来才能知道宣政殿发生了什么。
三皇子入宫后仗着自己手握兵权,率先控制了大权。而这时,一直昏迷的裴若轩也被逼急了的御医直接用凉水泼醒。
三皇子领着其他皇子和大臣直奔裴若轩所在的房间,顾不上男女之嫌,直接破门而入。
“若轩姑娘,到底是谁刺杀了先皇?”三皇子一马当先,刚刚进来张口就问。
裴若轩满身的冰水还未擦干,浑身犹如坠入冰窖中一般。她打了个寒颤,拉起床上边的锦幔就开始擦身上的水。“人都已经死了,着什么急?”
裴若轩话音刚落,满屋子的大臣一片哗然。这个女子竟然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裴若轩被人泼了满身的水,心中正是恼怒,所以一句话就将满屋子的老头气个半死。八皇子心细,看出来裴若轩的不快,赶忙命人在屋内多添了几个火炉。
“若轩姑娘受惊了,是不是身体不适?我们在屋外等你收拾妥当再说吧。”裴若轩颔首同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他们出去。
众人等裴若轩换下湿衣服后,才得以好好跟她交流。裴若轩不顾众人的复杂的目光,直直的走过去坐到上位。喝了口热茶,轻舒一口气才道:“昨夜我什么都没看到。”
一句话又差点将满屋的老头气的吐血。“那人蒙着面,所以我不知道是谁。不过,听皇上跟那人的对话,应该是皇上认识的人。”
所以人都愁眉紧锁,如果是认识的人的话,十有八九会是哪个有野心的皇子做的。查下去的话,万一查出来的皇子以后得势,自己这帮老臣肯定吃不了兜着走;若是不查,又说不过去……为难啊!
“我只记得当时圣上说:‘你别忘想了’,突然那个人就动手了,好像还喊着,‘为什么不是我之类的’。”果然是个皇子做的,在裴若轩有意无意的引导下,众大臣已经在心中下了判断。
目前身处宫中,并且具有野心的皇子只有两个——三皇子和八皇子。八皇子心中计较着,刺杀父皇不是我做的,小十二还未赶到京城,那肯定是老三那个莽夫做的了!说不定,裴若轩也跟他串通好了!“三皇兄,没想到这么快父皇就驾崩了,小弟很是悲痛。”
三皇子没有戒心,只当这个平日腻腻歪歪的八皇弟是真的伤痛,就将手搭到他的肩膀上安慰他。八皇子双手掩面,“我昨夜深感烦躁,就邀了几个文人才子流觞曲水,对酒赏月。我说怎么昨夜的月亮如此伤感,若是小弟早些想到父皇会出事就好了!说不定可以制止那个该死的刺客,即使为父皇丢掉性命,我也是愿意的啊!”
三皇子感慨万分,以前实在看他不顺眼,没想到八皇弟竟是个如此重情重义之人。“三哥惭愧,昨夜一直在府中安睡,实在不及皇弟。”
八皇子这番话说的意义深远,不仅撇清了自己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