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荒野,呼啸的北风席卷着大片大片的雪花,洋洋洒洒的落下。一个弱小、单薄的身影,紧紧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没有了心跳。那血红的衣裳铺散在雪地里,弥漫开来的红色,像盛开在白色大地上的一朵曼珠沙华,绝望、妖艳的令人窒息。
一辆马车从这片苍茫大地的一角慌忙驶过,长长的车辙印在了雪地上,也深深刻到了她的生命里。
那团衣衫里,一张苍白的小脸微微露了出来,似是在侧耳听着马车路过的声音。马车声渐渐消失,被冻的乌紫的小嘴微吐出一声若有似乎的叹息,瞬间消散在风声中。
“停!”马车戛然而止,几根修长的手指撩起了车帘。
车内一个稚嫩的童音阻止道:“公子,主子吩咐了要立刻赶到,路上不能耽搁。”
“哼!”略长些的男童说到:“连你都要限制我,不过是救个人罢了,况且还是救的他的百姓!”
不等对方有何反应,那手指的主人直接跳下了马车,朝蜷缩在地上的孩子走了过去。看到女孩旁的死狼,他突然一怔,微微勾起了嘴角,俯身用锦袍裹着那瘦弱的身躯,抱了起来。怀抱中的孩子缓缓睁开了眼,平静地看着他,将他的样貌深深印到瞳孔中。
“你叫什么?”
少年看着女孩,道:“李西顾。”
“非衣。”女孩说完便再次昏睡了过去。
狼尸已经不知何时被车夫收敛了去,马车驶过荒野,大片的雪地上只留下点点血迹。
模模糊糊中,感觉应该是在客栈,非衣听到身旁有些慌乱的脚步声,放松下来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但呼吸仍旧平缓,如同睡着一般。那人似乎有些犹豫,一直没有动作。
“九月,你在哪?”李西顾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
九月被吓的一哆嗦,赶紧收起手中的东西走了出去。“公子,奴才在这。”
“前日你还阻拦我救这孩子,现在却天天照看她。九月,你转变的倒是蛮快。”声音里听不出是惊讶还是讽刺。
“公子那时说得对,是小的错了,小的只是害怕耽搁了时间,还请公子责罚。”
非衣听着门外的声音,立刻起身将绑在右臂沾着血迹的布条解下换到了左臂。然后躺下将伤口用被褥掩住,装作不曾醒来的样子。
“行了,我还有事。你好生照看着她。”
“是,公子。”
一阵沉寂后,半响才有人推门进来。九月将门关好,似是下定决心快步走了过来。颤抖着将她手臂上的纱布拆了下来,倒了些粉末,然后又慌忙的缠好,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慌乱中他未曾看出来那条手臂并没有受伤,只是沾染了些血迹罢了。
关门声一响起,非衣迅速地扯下手臂上的绷带,用桌上茶壶里的水泼了上去,可惜还是慢了一步,那些被粉末沾染了的地方已经黑焦了一片。
“唉,这下两条手臂都伤了。”推门声再次响起,非衣看着来人歪头笑道。“等你半天了呢,可要好好的补偿我哦。”
墨染月色,九月辗转反侧始终不能入睡。一闭眼似乎就能看到那女孩血淋淋地来到他眼前,确认她死时,九月甚至不敢去看女孩泛青的脸。他越想下去,脊背越寒,汗毛也根根竖起,身体有些控制不住地发抖。
九月翻了个身,懊恼地想快点入睡。谁知,一扭头就发现自己的枕边有人!一模一样的泛青的脸,大睁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啊啊啊啊!!!”九月大叫一声就晕死了过去。
“啧啧。”非衣有些发愁,“这么不经吓啊,别被吓死了才好。”
九月在一片冷水中醒来,“你。你。不是我要杀你,是皇上让我干的。你不要来找我了!”
“哼!一派胡言!”非衣怨恨地看着他,“天高皇帝远的,他杀我小小女童是何道理!”
“是。是真的!”九月慌忙解释,“我。有信物,到了地方自会有人联系我。你。你耽搁了。皇子上路的时间,况且皇上怕他收买人心积蓄力量。。”
“没有人认识你?”非衣看到他身上的玉佩,摘下来问他:“他们就凭这个与你联系?这么说,我完全可以替代了你?”
非衣慢慢俯身,紧紧盯着九月恐惧的脸,“下毒什么的,也要亲眼看着对方断气儿了才能离开啊。”非衣轻笑一声,走过去将房门打开。
她侧身将原本驾车的车夫让进房内,举步走了出去,还未走远,空中就飘来了一丝血腥味。
非衣走到李西顾面前,施了一礼,笑道:“公子,今后就是非衣服侍您了。”
“走吧,要赶路了。”李西顾将扇子一收,俨然有些风范的走了出去。
马车驶出了城,便有人接应。原本的车夫一同坐在马车里。
“公子真真是善良随和啊,愿意与我们这等下人同乘一车。”
“你无须担心,这是我的人。”李西顾闭目养神,闲闲地打断了她的话。
“哦!”非衣咧嘴一笑,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