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又何必再困在自责中?
宇文盛希退到另一棵树下,想要避过安然,拓跋焘却来到了她们身边。
“采了多少?”拓跋焘问。
安然高兴的把手中的锦袋打开,炫耀着自己装了满袋的半开花苞。
宇文盛希只默默低头,她的心里都放着拓跋语为什么要新娶良娣,哪有心思采梅,锦袋里还是空空如也。
拓跋焘看宇文盛希不语,走到她身边,接过锦袋,边采边道:“盛希啊,你还是老样子,只喜欢爬树,却不喜欢摘东西。”
宇文盛希不答他,只在树下默默不语。
拓跋焘又道:“天气虽冷,但我们一家人却暖意融融。”
尚王的话,是在提醒宇文盛希和安然,无论再怎么样,大家都是一家人。
安然笑着对尚王道:“是啊,能在冬日暖阳下和王爷和姐姐一起采梅,安然也感到暖意融融。”
拓跋焘笑了,转而看着宇文盛希,宇文盛希什么也没有说,转身走出了梅林。
拓跋容说,明天就会看到曙光,但宇文盛希感到的,是活下去,只能让自己的心一直不停地凉下去。
宇文盛希走到丘穆林雅身边,帮着她把一朵朵半开的花苞放到瓮坛中,看着丘穆林雅把上好的蜂蜜淋在娇艳的梅花上,心中对这些没有盛开就夭殇梅花唏嘘不已,它们像玉楠,更像汶慧。
轻吸一口冷气,在心中对自己道:“好吧,就让我看看,我的心到底什么时候会死。”
“盛希,你是不是觉得这花很像汶慧?”丘穆林雅感到了宇文盛希低落的心绪,所以也把心中所感说了出来。
宇文盛希感慨地点了点头。
丘穆林雅放下蜜勺,叹道:“听说汶慧是在逸王怀中死的,汶慧虽然像这梅蕾一样早夭,但逸王对她的心意又何尝不像这蜂蜜?囊着她的骸骨,甜甜蜜蜜,这不也是一种天长地久吗?”
数月以来,宇文盛希第一次听到令她感到温暖的话。她俯身捧梅,把它们铺在瓮坛中,丘穆林雅又在上面淋上一层蜜。
丘穆林雅抬头看到冬日暖阳下的残梅,淡淡道:“花去花会开,人散也会聚,妹妹,你也不用感慨,逸王与汶慧散了,可他们一个以死相许,一个终生不娶,这样的结局,又何尝不是一种相聚?”
宇文盛希听了,点头赞道:“至少,他们的心在一起了。”
丘穆林雅也叹了口气,她的心,从来没有和拓跋焘在一起过。
宇文盛希不语,心中也在悲凉,到底,自己的心还是没有和拓跋语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