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野花盛开的季节。
“这回怎么不让我滚了?”拓跋语对翘首等候的人说。
宇文盛希一听这话,狠狠瞪了他:“看在你舍身救人的份上,本姑娘就不与你计较了。”她转身牵马,想起他的伤,又转回身问:“你伤得如何?”
拓跋语下马,满面笑容地走到她身边:“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他炯炯的眼神,还有身上飘散出的羯布罗香气,又一次让她不知所措。
拓跋语看着她羞涩的样子,温柔的笑了,问她:“你那日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我说的什么话?”
“在秦燕关旁说的那堆胡话!”
“胡话”二字让宇文盛希的倔强快速地扫光了害羞:“我说将军!众生平等的道理你怎么能说是胡话?”
拓跋语解释到:“我没说这个!你不是说去祭拜亡父吗?有谁会被葬在那样的地方?”
宇文盛希瞅了他一眼,看不惯他那自以为是的样子:“我说了我父亲是为国捐躯!”
宇文庸,满朝大臣都认为他是个败军之将,但拓跋语却认为当年那场惨烈的失败充满了冤屈:“即是为国捐躯者,敢问你父亲尊姓大名?”
“说出我爹的名字定会吓你一跳!”宇文盛希一脸骄傲的说:“我父亲乃是当年名震漠北的镇远将军宇文庸!”
拓跋语马上一脸恭敬地行了作揖礼:“恕言吾有眼不识泰山,原来姑娘是宇文将军的后人!”
听到拓跋语说这样的话,宇文盛希心中好感顿生:“原来将军叫言吾!”草原的风吹乱了她的额前发,笑容因憨直而甜美。
久违的心醉神迷之感在拓跋语心中升起,所谓如花美倦大概如此吧:“你一个人跑到兵荒马乱的秦燕关去,不怕家人担心吗?”
“我虽不比将军英勇,但去倘秦燕关的本事还是有的,其他书友正在看:!”明明才认识了几日,但与这个人说话时,宇文盛希却感到很熟悉。
拓跋语叹了口气,摇头说:“只怕是你的夫婿也拿你没办法吧?”
“我不是说过,我家中只有老母!”宇文盛希清楚,此行回去,她一生都将烙上拓跋焘的印记,所以在这无比珍贵的大漠旅途中,她要将这团阴霾斩钉截铁的抹去。
宇文盛希的回答让拓跋语眉间绽出了欣喜:“你说话时真时假,要我怎么相信?”
“我哪有说假话?”宇文盛希自认问心无愧。
拓跋语一个健步已在遥卿之上:“你要早说你是位姑娘,我就不会让你在梨花塘中洗澡了!”
“你还说!”那件事本已不堪,这混蛋还要将它提起!
拓跋语挑衅到:“我就是要说!你来追我呀!”话音一落,遥卿已如箭离弦。
纵情的奔驰,空气划过身体,让人有了飞翔的感觉,儿时的回忆与眼前的美好感触,注满了宇文盛希的一颗心。
拓跋语回头看见身后人身姿似燕地追了过来,也生出了莫名的欣喜之感,他策马而奔,顾意要让宇文盛希心急。
当发现黑驴儿怎么追都追不上时,宇文盛希索性不理拓跋语,下了马平躺在天地之间,尽情的呼吸着熟悉的气息。
拓跋语调转马头回来,也下了马,与她一同躺在天地之间。
“你听过大地的声音吗?”宇文盛希把耳朵贴在地上闭眼倾听。
拓跋语见看她如痴如醉的样子,也将耳朵贴在了地上,不想竟惊起了一群飞蚁,瞬间就爬到了他耳朵上,宇文盛希忙起身为他捉虫,自责的说:“可别又伤着你!”
拓跋语坦然的摸下耳上的虫子,意味深长的说:“我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东西,但区区蜉蝣怎能阻止我听大地的声音?”说完又俯身下去听了起来。
这番话让宇文盛希不禁想起了拓跋焘的那句“爬树会摔跤,所以我从来不爬树。”她坐起身,感慨良多的对拓跋语说:“言吾将军的话让我想起了我的师兄,一个认为爬树会摔跤,所以从不爬树的人。”
拓跋语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于是也坐起身问宇文盛希:“一件小事就让你想起他,他是你的意中人吧?”
拓跋语的问题很有针对性,但心中想着很多事的宇文盛希并没有听出来:“不是。”
拓跋语笑了:“那你可有意中人了?”
宇文盛希无奈地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愚钝,至今还不能明白心中满满装了一个人的感受。”
此话一落,拓跋语就在宇文盛希脸上轻轻一吻,宇文盛希的脸诧异地红了,拓跋语浓浓的剑眉间透出了温柔:“我这样对你,如果你心中充满厌恶的话,那我就不是你的意中人。如果你心中又惊又喜的话,那我就是你的意中人了。”
宇文盛希狠狠的瞪他了一眼:“将军的伤还在痛吧!要不要伤得再重一些?”
拓跋语用认真的语气荡去了轻薄之意:“这真的是个很好的方法!”
宇文盛希没有答他,只是转身过去不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