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女沉默地坐了半天,时不时偷偷瞄一下王浩。最后倒是和一直观察着她的小妮子聊上了,还聊得很欢快,窃窃私语中时不时发出一阵阵大笑。
真是座古怪的冰山。王浩暗暗嘀咕着。
冰山女的想法王浩猜不透,实际上他也没空搭理她,因为他和黑塔大叔聊得正起劲。
黑塔大叔叫朱红军,上沪人,早先参军,后来下海经商。
“王兄弟真是厉害!那小姑娘脸青的,都到鬼门关了,硬是被你救了回来。”黑塔大叔竖着大拇指对王浩赞道。“老哥最佩服的就是小兄弟这样的人。那会儿眼看着人就去了,谁沾上谁倒霉,你硬是敢趟这浑水。佩服!”两个硬是,可以看出黑塔大叔很是赞赏。
“老哥可别在夸我了,你都夸了三四次了,再说下去我都要站不稳了。”王浩摆手道,“都是运气好而已。我家老爷子是赤脚医生,村子里的小娃娃皮的很,什么都往嘴里塞,家里人又看得不紧,每年都有一些小娃娃被堵了气管。看得多了,依样画葫芦而已。”
王浩不想再提这茬,救了个脾气古怪的冰山女实在不算件高兴事,更何况还有个更加奇葩的娘娘腔。“咱们不提这个了,老哥给我说说当兵时候的事怎么样?”对于军营里的事,王浩很感兴趣。要不是体重不达标,他现在都是名穿着帅气军装的兵哥哥了。
“行,老哥就和你说说扛枪的那段日子。”
那段热血的岁月,那段汗水、泪水、血水交织起来的战友情,对于朱红星的影响极深以至于年过不惑的朱老哥一谈起那段日子就兴致勃勃,谈性大发。
朱老哥用怀念的语调徐徐道出那座绿色军营里的种种。刚进去时要替老兵洗袜子,等到自己熬成老兵了,又可劲地欺负新兵。晚上站岗喂蚊子,到处去求驱蚊水,但那会儿这玩意实在不多,搞到最后每个晚上站完岗,都是一股子的大蒜味。
王浩问为什么。朱老哥笑得很开心地解释,吃了大蒜后,出汗时有异味,可以有助于驱蚊。所以那时候除了汗臭、脚臭,就是大蒜的冲味,一帮子的糙爷们。
还有枪头挂砖练臂力练手稳的,新兵时候打湿被子叠方块的等等小事,说的人滔滔不绝,听的人津津有味。不知不觉间,飞机就到了。
下了飞机,王浩婉拒了朱老哥的邀请,直保证说下次一定去,才打消了朱老哥强请的念头。
“一定要去啊,可就这么说定了。不来可不是爷们。”
“一定一定!老哥只管想好怎么招待就行,看小弟我这身板就知道对吃这种东西肯定是拒绝不了的。我答应,肚子也不答应不是?”
王浩说得有趣,朱大哥哈哈大笑,道:“好,那我回去可得好好准备准备,到时候带你尝尝地道的沪菜!”
“行,老哥这么说,到时候不去叨扰一番都不行啊。”
“欢迎欢迎啊。那啥,那老哥也不耽搁你回去了,有事打老哥电话,在上沪这地界上老哥多多少少还是有点面子的,千万别客气。”朱老哥说着递过来一张私人名片。只有名字和号码的那种,这是私人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的,绝对找的到人。
男人之间的交情有时候很奇怪,可能是一句话,一件事,对上脾气了,就能跟你推心置腹。
王浩接过,塞到兜兜里。
“小弟我可是没有名片什么的,到时候给老哥挂个电话记一下好了。”
两人都是干脆人,也不磨磨唧唧的,互道声再见。
“走了,咱们去领了东西,早点回去。吃过午饭就去学校给你注册。”王浩说着说着却发现身边没人应答。
该不会是没注意走丢了吧,吓得王浩慌忙回头找。小妮子正在他身后隔着五六步距离挽着冰山女的手有说有笑的。那冰山女带着帽子,脸上挂着遮了半边脸的大墨镜,神神秘秘的。
经这一吓,又见小妮子和那冰山女有说有笑,王浩顿时感觉一股火气冒上来。几步走过去,拉过小妮子。
“赶紧走了,欣姐还在等着呢。”拉着就走。
“等等。浩哥,等一下啦。”没走几步就被小妮子叫停了。
王浩回头,见冰山女跟了上来,身边还带着那个娘娘腔,没什么好气地道:“跟着我们干啥!”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呐。跟着你们?谁跟着你们啦,啊?这机场你家开的啊,还不准我们走了?大路朝天的,你还管我们走哪边呢,你管的着么你?”娘娘腔扯着嗓子嚷嚷。
你个死娘娘腔还敢给老子炸刺。王浩眉头一竖,双眼瞪圆,考虑着是骂他个狗血淋头,还是用震慑之眼好好吓吓这个恶心的小人。
“别,”小妮子见王浩一副吃人的样子,怕他冲动起来在这地方动手打人,忙一把抱住王浩,“我就是和殷姐姐道下别。”
好吧,王浩在小妮子水汪汪的大眼睛面前败下阵来,臭着脸看着小妮子和那冰山女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至于娘娘腔,被王浩刚刚的那副样子一吓,真怕他一怒之下不管不顾把自己暴揍一顿。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