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幽走进刘氏的屋子,便见到一副刘氏正蹲在地上,手中拿着一支木棍,面色苍白瞪着地上。
见林晓幽过来,刘氏面色稍稍好转,喊道:“三姐四姐别过来。”
林晓幽哪里会听。
她紧走了几步到刘氏身边,视线越过她的肩头,便看到地上蕴开的那片红,血泊之中躺着一只狗,看起来已经有些僵硬了。再抬起头,能看见屋顶的星光——屋顶不知何时被人拿走了几块瓦片,夜色可以透进来。
可见两三点星星眨啊眨的。
“娘,这狗是刚才被丢进来的?”林晓幽在刘氏的身边蹲下,拿出一块帕子包住了手,去触摸那狗的尸体。
“姐。”此时跑过来的四姐惊呼。“这是隔壁胡婶子家的大黄,它脖颈处有一处黑色颈毛,我是认得的。”
“一刀封喉,十分利落。”林晓幽翻看了狗尸,又对着四姐说道:“身体还温热着,大概是刚死不久,嘴巴里还有肉糜,看来是被人骗着吃了肉糜骨头时候被杀的,只是不知凶手目的是如何?”
那四姐张嘴正要说话,闻言刘氏抢着说道:“我明日便去报了官老爷,叫官老爷好好查查,看是哪个瞎了眼没管好自家的狗,活活的弄怂人。”她声音拔地老高,深怕人听不见。
这农村屋子都是木质结构,最是不隔音。
这刘氏不开口还好,开口就闯祸,林晓幽刚要说些什么,便听见隔壁院子有脚步响起来,然后是大声的呼喊:“大黄,大黄,大黄……”
不过是几口呼吸功夫就有人敲门了。
“哎,来了。”看了林晓幽一眼,四姐要去开门,被林晓幽抢先,门开了便见一梳着妇人发髻的女人正快步过来,这胡嫂子平时见谁都是三分笑的,但却也是个不能得罪的,四姐心中有些忐忑。
“是胡嫂子啊,我妹子打那络子多亏嫂子帮偏才卖了好价格,还没上门谢谢嫂子,怎嫂子自己过来了,真是……”林晓幽话未说完,胡嫂子笑道:“我家大黄今儿吃饭时候跑了出去,到如今还没归屋,刚我听见我大妹子说狗不狗的,想着是不是我家大黄不守规矩跑人家惹事了,便来看一看。”
说罢眼睛滴溜儿滴溜儿就要朝着屋内看。
林晓幽看她表情不急不躁,神态自若,不像是着急模样,心中有了计较。
加上刚才那狗尸情况她验过之后已经初步了解,对于事情也有了个大概推断。
林晓幽侧了身请她进屋,一边惋惜道:“说来也真是晦气,我娘屋子刚才居然发现一只死狗,刚才我看过了,看着这狗中刀的角度,杀狗之人应该是从下往上挑刀,那么必然不是抱着那狗便是那狗是躺着的,那狗若感觉有生人在前,必然是要吼叫的,村子便这样大,今晚根本没有人听见狗叫,如果不是熟人,那么此人一定是高手中的高手了啊。”
说着她一边看胡嫂子的表情一边走到那狗尸边,利落地将狗仰面翻过来,用刀切开了它的食道,能看见食管之中尚有肉糜和骨渣,还未来得及吞入胃中。
“这狗应该是在熟人抱着喂食肉骨头时候被杀的,这是……”林晓幽从肉糜中拿出一块骨头。“这是鸡翅骨,不知道今日谁家吃的鸡,倒是可以查一查……”
“哎,我突然有些肚子疼,就不进去了,。”胡婶子突然面上的笑容凝固了,讪讪道。
“哎,嫂子,你不再坐一会儿了么?”
看着落荒而逃的刘嫂子,林晓幽抿着嘴巴笑了。
“姐……”四姐摇着林晓幽的手臂。“这是咋回事儿啊?”
刘氏也是一脸不解。
林晓幽简单的解释给她们听了之后刘氏和四姐才恍然大悟,直叹人心难测。
林晓幽本来就是法医,那狗尸一看便知原主早就病入膏肓,活不长了,加上刀伤位置以及深浅,还有狗没有嚎叫这点,她判断是熟人在喂狗时候乘其不备一刀毙命然后拿来吓她们家的,范围这样小,于是不是胡家才怪呢。
“我想若是现在去她家,大约还能看见没吃完的鸡汤吧?”林晓幽将狗尸体用盒子装好淡淡道,打算去后山寻个清静地方埋掉。
老了病了被主人家这般对待,实在可怜。
“怪不得她要逃走,姐你说的句句在理,她是怕啊。”四姐笑道。“不过姐,你怎么晓得这样多的事儿?”她小脸满是疑惑。
林晓幽心里一抽,暗道糟了。
“我平日也没个正紧活儿干,就看看爹爹书屋里的书,有本书似乎是这样写的。”慌忙间记得杜家老爹似乎还是个读书人,所以借来一用吧。
她含糊道,心里却想着这离开荷叶村是事在必行的了。
“哦,姐你真聪明,难怪那时候爹最喜你。”四姐想想有理,点了点头。
第二日,林晓幽出门时候,只觉得村里的人见到她都敬而远之的模样,心下奇怪,叫四姐一打听,才知那晚上胡嫂子见到她旁若无人地对大黄开膛破肚吓地腿都软了,回去之后逢人便说杜三姐如何如何彪悍,如何如何可怕,那刀子